“這件事我先壓下來了，已經通知過檢測部那邊不要聲張。”斯芬威爾吞咽了一下唾沫，面色不太好看，“可能是檢測失誤，問題主要出現在血液方面，我讓他們重新檢測了。”

卡爾裡斯被檢測單上的結果弄地腦袋發蒙，他手持着檢測單上前一步，“這……”

“布萊克！”

卡爾裡斯一愣。

“抱歉，在結果出來之前，委屈你繼續待在這裡了。”斯芬威爾說完，匆匆帶上門。

盡管他掩飾的很好，但卡爾裡斯依然看清楚了他臉上明晃晃寫着的情緒——恐懼。他在恐懼自己，因為這個檢測結果。

他被斷定為僞人了。如果在此這前卡爾裡斯聽到這個消息時隻會覺得是天方夜譚，但現在……

卡爾裡斯忽然想起自己在記憶中被傷地體無完膚，在醫院醒來時卻隻有一些不危及性命的擦傷。他的手罩在心髒所在的那一側胸前，感受起起伏伏的心跳。這裡原本應該被尖銳物刺入，絞爛，大股血液湧出沾濕衣服。

他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了，倒不是因為這個可能錯誤檢測結果，而是他竟然開始懷疑，他作為僞人存在的可能性。

“D.D.D先生？D.D.D先生！”

卡爾裡斯回了神，見瑪麗一臉疑惑地望着自己。她問：“你怎麼了？”

“沒事……”卡爾裡斯抹了把臉，穩定情緒。

他心中浮現出一個猜想。卡爾裡斯背過身去，在身上翻找一番，可惜在被隔離前，除衣服以外的所有東西都被要求上交了。最終，他将目标鎖定在窗口外還沒收走的餐盤上，裡面放着一把亮晶晶的銀叉子。

卡爾裡斯拿過銀叉子，縮進角落裡，面朝牆背對着外面。他用力攥緊叉子柄，深吸一口氣，而後用力刺向自己的胳膊。頓時，血流如注，叉子的尖銳紮在皮肉裡，他用力一拔，血湧地更兇了。

叉子被扔到地上，卡爾裡斯一手扶着左臂。他根本沒有顧忌，這一叉子接近動脈，隻要再往旁邊偏哪怕一點點，就不是流血，而是噴血。

紅色的鮮血順着小臂流動到胳膊肘處，彙在一起向下滴落。但很快出現了轉機。

卡爾裡斯眼睜睜看着自己傷口裡的血肉自己開始動了起來！神經、血管連帶着鮮紅色的肉開始自發的相互靠攏，就像久别許久的血親一樣，緊緊擁抱在一起，永不分離。

不過兩三分鐘的功夫，他的傷口就完全愈合了。

卡爾裡斯不為自己身體的變化感到慶幸，反而骨子裡發涼。因為僞人其中一個特點便是，代謝能力強，傷口的愈合速度極快。他不過是昏迷了幾天而已，一覺醒來，怎麼連物種都變了？！

沾滿血的左臂向下垂落，卡爾裡斯看着近在咫尺的牆壁，滿臉無措。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難道又是加百列搞的鬼？雖然目前還不确定加百列身在那座教堂裡，但根據推斷，十有八丨九。

他在舊金山的時候企圖在構建的幻象裡讓他被自己的同僚殺死，這次又把他變成了僞人。讓自己這個D.D.D總隊長成為了D.D.D的對立面。

憤怒之餘，更多的是疑惑。他很好奇，加百列是怎麼做到的？

“卡勒姆小姐。”

瑪麗原本靠坐在床鋪上發呆，聽到熟悉的聲音後起身來到窗口處，與卡爾裡斯遙相對望，“怎麼了？”

“你還知道哪些和僞人相關的事情，麻煩全都告訴我。”卡爾裡斯強調，“全部。放心，丹特利安已經死亡了，你不用再費盡心機呆在這裡，就算離開D.D.D的庇佑，你也不會再受威脅。”

在聽到丹特利安死亡的消息時，她一愣。卡爾裡斯本以為她在得知此消息時會欣喜若狂，她并沒有表現出預料之中的行為，隻是單純的愣住了。

卡爾裡斯在身上摸索了一會，這才想起那個吊墜早就被偵查部臨時搜走了。他說：“我原本将他的吊墜拿回來交差，可惜現在不在身上。”

他形容了一番：“一個十字架形狀的吊墜，中間有六芒星，做工很好。”

瑪麗終于意識回歸，她兩手合在一起捂住唇，深深的吸了口氣。卡爾裡斯聽到她說：“謝謝。”

卡爾裡斯：“不客氣。”

“你想問什麼，D.D.D先生？”瑪麗穩定好了情緒。

卡爾裡斯說：“我想知道僞人到底是什麼東西？他們之間存在什麼樣的關系？”

“這........”瑪麗抿了抿唇，臉色為難，“這有些難倒我了，我對于僞人的認知全部來自于丹特利安，并根據他的轉述了解其他的僞人。就像路西菲爾，我也不能說百分之百了解，隻是因為丹特利安在我面前提她的次數比較多，所以相比之下，确實比你們D.D.D知道更多的事。”

“和低級僞人不同，低級僞人之間幾乎不會有交流，所有高級僞人之間關系都很密切，如果要形容的話......”

她沉思了一會，“親友。”

“親友？”

“對親友，親屬或者朋友。”瑪麗說：“他們之間也許會有摩擦，争執，但永遠是相連的，就連撒斯姆這種‘叛逆者’也不例外。”

末了，她又加上一句，“路西菲爾不同，她不在此列，但她和加百列的關系卻非比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