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丹特利安……你竟然死的這樣凄慘……”
哭聲回蕩在耳側,加百列抿緊嘴唇深吸了一口氣。他終于忍不住了,轉身輕聲呵斥:“别哭了,你已經哭了一天了。”
哭聲一頓,昔拉憤怒道:“你怎麼能這樣無情!就算丹特利安千錯萬千,他也是——”
“我已經警告過他很多次,感情一事勉強不了。要麼篡改她的記憶要麼放她自由,可他偏偏選了最令人難以理解的那一種。”加百列冷聲打斷她,“造成的一切後果都是他咎由自取。”
昔拉像是在看一個無情的惡魔,一個沒有心的惡鬼。她再次捂住臉哭泣,“都怪那個D.D.D,他不僅殘忍地殺害了丹特利安,還欺騙了路西菲爾的身體。可惡的魅魔!願上帝向他降下懲罰,願他的肉身死亡,靈魂被懲戒……”
“欺騙身體……”加百列一臉無語,“昔拉,你能不能不要總是說這種令人誤解的……”
他的話語很快被哭聲掩蓋。
加百列歎了口氣,揉了揉被吵到鈍痛的太陽穴,轉身離去。
他推開一扇門,卧室内的裝飾簡約卻不失溫馨,仔細一看,能發現這與溫蒂在密西西小鎮裡所住屋子的裝修風格大徑相同。
入眼的就是一扇蒂芬妮窗,上面七彩色的窗戶玻璃被分成數塊,陽光透過它灑在屋内。再往裡走,寬大的床貼牆擺放。
察覺到動靜,溫蒂微微睜開眼睛。她的臉色呈現出一種極為病态的蒼白,嘴唇沒有什麼血色。
一道陰影落下,她感覺到有一隻手極為輕柔地貼向了自己的臉側,掌心的溫度冰涼,向上看去,卻與面帶微笑地加百列對上視線。
她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猛地躲閃開。
“我真是從沒見過像你這麼傻的孩子。”加百列搖了搖頭,做出十分惋惜地模樣。
溫蒂吞咽了一下唾沫,“有什麼事?”
“我是來告訴你,我們又暴露了。”加百列無奈道:“所以需要離開這裡。”
他笑容和煦:“身體怎麼樣,還能走嗎?”
“我沒事。”溫蒂強撐着想起身,卻不想高估了自己,她支撐身體的胳膊在發抖。一雙手伸過來,從膝蓋彎下插|入,将她打橫抱了起來。
溫蒂想要掙紮,卻聽加百列不容置疑地聲音,“别動。”
她渾身一僵,真的不敢再動彈了。
加百列邁開腿,朝着門的方向走去。
他笑道:“别擔心,昔拉和我們一起走,撒斯姆稍追上來。他說想在這裡留一會兒。”
溫蒂放在腹部的手攥緊,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抗拒。她問:“要去哪?”
“舊金山。”加百列回應:“那個最初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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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絲白光擠入黑暗中,而後越來越耀眼……
卡爾裡斯睜開雙眼,他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左手的手背上被紮入一根針,與上方的吊水用一根透明塑料管相連接。
管中水一滴一滴地下落,心電監護儀屏幕上一根藍線起起伏伏,伴随着電子聲。
“你醒啦?”
卡爾裡斯這才發現自己身邊站着一位護士,正捧着一本冊子在記錄什麼。
“沒什麼大問題,隻是一點擦傷而已。”護士頭也不擡,筆下記錄的動作很快,“不過沒想到你竟然昏迷了一周,真是快把你的同事們吓死了。”
同事……擦傷……
記憶突然回歸,卡爾裡斯瞪大雙眼。護士記錄完畢以後便離開了,她走到病房門口,單手拉開門。
不對,擦傷?他明明……
無數畫面從眼前閃過,鏡中的溫蒂,叫嚣着的丹特利安,變成碎屍的丹特利安……以及,那個手舉十字架,将其刺入自己胸口的修女!
心髒突然起來的一陣刺痛,仿佛又經曆了一遍之前的生死。
卡爾裡斯冷汗直冒,下意識将手撫上胸口的位置——
指腹觸及到的地方光滑一片,沒有半分存在傷口的樣子。卡爾裡斯愣住了,怎麼回事?
病房的門被推開。
“等等!隻能進一個人!”護士小姐在高喊。
卡爾裡斯循聲看去,那一扇窄門外擠滿了好幾個人,斯芬威爾要進不進,路易斯本來想同他一起擠進來,卻因為護士小姐的呵斥被迫停下。
護士小姐:“醫院有規定的,你們先商量好!”
斯芬威爾輕咳一聲:“我先吧,正好有事情要問他。”
路易斯:“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