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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第 30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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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就死在第一束日光灑在紫宸殿月台之前。

她臨死的時候應當很痛苦,圓睜的眼睛幾乎就要脫出眼眶,瘦得脫了相的面頰向内凹陷,頂着薄薄的一層皮都能清晰地看見底下高聳的顴骨的具體形狀。

白若松站在凰榻前一步的距離,隔着薄薄的紗帳,都能看見文帝被她自己撕裂開的衣襟胸口處一道一道深淺不一的指甲劃痕。放在兩側的十根手指更是慘不忍睹,指甲崩裂,指腹上裹滿了暗紅色的血漬。

照顧文帝的女官哆哆嗦嗦跪在地上,高高舉着一個紅漆托盤,托盤中間是巴掌大的青玉碗,碗裡頭是一條小指粗細的蠱蟲。

文帝即便是臨死之前都在想着控制雲瓊和徽姮,可惜雲瓊體内的子蠱早就已經被柳叢鶴拔除,而徽姮……

白若松看向這個安然無恙的女人,心下已經清楚她謀劃多年就是為了今天,既然虎符上的毒是她給的,蠱蟲多半也是她給的,所以二者才會都對她無效。

至于文帝知不知道真相……隻怕是要等白若松壽終正寝之後下去問了才知道。

“大監好像很擅蠱。”白若松道,“我會書信一封,加急送去給仙鶴先生,在此之前,我希望大監能用蠱蟲吊住欽元冬的性命。”

徽姮面色冷淡,掀起眼皮子看着白若松,譏诮道:“我憑什麼幫你?”

雖大勢已去,但徽姮仍然是棠主,一舉一動裡頭,隐隐帶着上位者的一股傲氣。

誠然,白若松可以用棠花令直接命令她,但她已經不想再和棠花有所牽扯。

“我這裡有大監想要的東西。”白若松示意了一下雲瓊,雲瓊便從懷中掏出層層絹布包裹着的玉器,捧在手心中,遞到了徽姮的眼前。

德帝早慧,三歲啟蒙,到十三歲的時候策論已經能讓太傅都點頭稱道。

當時的高帝凰顔大悅,從貢品中專門挑了一塊拳頭大小的雙色玉石,賜給了當時還是皇女的德帝,代表了對她予以厚望。

這塊玉石,後來經大師之手,被雕刻成了兩塊内外可以紋絲合縫相扣的海棠花環佩,成了情報組織“棠花”的虎符一般的存在。

為了情報的安全,棠花各個成員之間大多數相互并不認識,為了能夠在緊急時刻幫助同僚,德帝又讓工匠加制了一批白銅币,其大小剛好又能扣在小一些的環佩正中央,用來分辨棠花成員的同時,又能辨别棠花令的真僞。

“徽姮,徽姮。”那個女人的聲音又出現在了徽姮的耳邊。

她喝得醉醺醺的,癱倒在羅漢塌上,踹掉了靴子的小腿從塌上垂下一晃一晃的。

徽姮跪坐在地上,伸手替女人穿上因為粗暴踹掉靴子而半褪的羅襪,口中勸阻道:“春寒料峭,聖人應當注意身體。”

“徽姮,你怎麼永遠這麼正經。”女人眯着眼睛,笑嘻嘻地看着她,話鋒一轉又道,“不過正經也好……也好……正經一些才合适當棠花的統領……”

她聲音越說越小,最後歸于平靜。

徽姮起身,取了衣桁上的氅衣,披在了女人的身上,認認真真掖好每個角落,俯身看着女人。

“我會努力的。”在女人聽不到的時候,她才敢表露自己的内心,“我一定會比誰都努力,比誰都做的好,所以……”

所以,我一定不會讓您放棄我的。

“徽姮。”熊熊火舌舔舐着大殿,疲憊的女人蹲下身子,冰涼的手掌覆上徽姮的兩頰,“看着我,徽姮。”

徽姮順着女人的力道擡起頭來,氤氲着水汽的眼眸中映出她微微笑着的溫柔面龐。

“徽姮。”她一說話,口中的鮮血便一股一股地湧出,順着下巴流到了明黃色的前襟上,“你知道你需要做什麼的,對嗎?”

徽姮不敢說話,隻是一味地搖頭,身體抗拒地向後退。

“徽姮,聽我說。”女人自幼文武雙修,是難得的好苗子,因此手掌中有着薄薄的劍繭,捏着徽姮的頰肉的時候,溫柔中還會帶着一種難以抗拒的強勢,“我們還沒輸,我已經把棠花令交給了那個孩子,你拿着我的人頭活下去,等待那個孩子重新拿回屬于我的位置。”

德帝是個表面沉穩溫柔,骨子裡卻有着強大控制欲的女人。

這種控制欲讓她有時候會做出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行為來,就像宮宴之上,她一眼就看中了言長柏,不顧謀奪臣夫的罵名一定要将人搶到手一樣,她不想給的東西,即便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埋一個大雷送給對方。

“我的好徽姮。”她指腹蹭過徽姮蒼白的唇瓣,用最最溫柔的語氣,說出最最殘忍的話語,“我知道你一定會比别人都做得好的……動手吧。”

徽姮從血泊當中撿起那把長刀,有些麻木地從地上踉跄起身,看着那個跪坐在地上面帶笑意的女人,高高舉起手中利刃。

原來她那個時候沒有睡着,她聽到了。

徽姮想,原來她也在控制我,試探我,把我當做可以利用的物品。

可徽姮不在乎。

刀刃揮下,頭顱咕噜噜地滾落在了地上,被她抓着頭發提了起來,任憑溫熱赤紅的血液滴滴答答落在地闆上。

自那個落雪的夜晚,年少的,尚為太女的德帝在掖庭停下腳步,站定在瀕死的她的面前的時候,她就已經想好了。

“你叫阿徽?嗯……跟在我身邊,可不能用這樣的名字啊。”德帝的笑容無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都沒有絲毫的改變,“這樣,我給你賜個字。大桓為木,你為女,便作姮。”

她攏起廣袖,在黃紙上一筆一劃寫下了“徽姮”二字,道:“這便是你的名字了,徽姮,你可喜歡?”

年少的徽姮以頭搶地謝主隆恩,在心裡告訴自己。

我要成為這個人的刀,為她掃除一切障礙,實現所有她想要做的事情。

徽姮顫抖着手,從雲瓊掌心攤開的絹布上小心翼翼捏起了那塊镂空的棠花雙色環佩,合攏掌心,牢牢靠在了心口處。

“大監。”白若松放低聲音,發出了與徽姮記憶中的德帝幾乎一模一樣的溫柔音色,“隻要你幫我,它就是你的。”

她在利用我。

徽姮睜着通紅的眼睛,直愣愣看着白若松。

她在試探我,在利用我,她習慣于将所有的東西都掌握在自己的手心中。

可能白若松自己也沒有發現過,即便她那樣不願意承認德帝,也不願意與德帝的那個位置有所牽扯,可她的的确确繼承了德帝的血脈,和大桓皇室所有姒姓的其他人一樣,骨子裡是尖銳的占有欲和掌控欲。

“好。”徽姮道。

她從暗格中取出了雙生蠱,以此給欽元冬吊命,可沒想到遭受了欽元冬的拒絕。

白若松和之前那位接觸虎符的禁衛軍都失去了性命,欽元冬純粹是因為虎符在她手中時間短,才能夠撐到現在,可也已經是強弩之末。

“将軍。”欽元冬想要站起來,卻幾次都失敗了,隻能十分抱歉地以一個不禮貌的姿勢開口道,“末将并不執着于苟活于世,隻求在我死後,将軍不要怪罪于元春,放她歸家。”

欽元春之前被欽元春訓過,不敢開口反駁,隻是抱着欽元冬的手臂,一邊搖頭,一邊無聲地哭得像一個二傻子。

“行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死了就能彌補嗎?”白若松不耐地揮了揮手,“把人打暈了拖下去,這蠱是不上也得上。”

雲瓊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反而還朝着白若松淺淺笑了一下,做了個手勢,示意他與白若松的意見一緻。

方堯俞抱拳應下,随即一掌拍暈了欽元冬,面上流露出了大仇得報的笑容。

平日裡他們被欽元冬訓得可狠了,這下總算有機會順理成章出一口氣。

等欽元冬與欽元春随着徽姮退下,白若松又支撐着處理紫宸殿的一衆事宜,關押了今日在紫宸殿的所有宮侍與太醫。

一個時辰以後,殘存的三皇女帶來的叛軍也在雲血軍與禁衛軍的合力之下,死的死,降的降,宮人們在大明宮的含元殿廣場冒着大雪打掃了三日,才總算處理完了成山的屍首與滿地的血污。

三日後大朝會,由徽姮這個大監親自宣讀文帝的“遺诏”,傳位于太女的小嫡女,并且封徐彣、白若松與闵仟聞三人為輔國大臣,協理朝政,等新帝成年之後再還政。

百官們早在三日前就知曉了三皇女帶叛軍謀反的事情,她們得到的消息是雲血軍與禁衛軍裡應外合,制服了叛軍,但女帝身體太弱,被這僅剩的唯一的女兒給氣死了。

事實究竟是怎樣的,個人心裡都有自己的猜想,雖說議論紛紛,但也沒有人敢站出來說什麼。何況這繼位的的的确确是皇室僅剩的血脈了,文帝下這樣的遺诏合情合理,挑不出任何毛病。

本來大勢正好,掌握了朝中一半以上大臣的支持的佘榮也死在了叛亂中,被剝奪實權的言相重新回來做百官之首。

她沒有真正參與這場宮傾,整個人卻比參與的人看起來更加憔悴,彎曲着脊背率先下跪,高護萬歲。

其餘大臣見狀也隻得跟着下跪,太女的小嫡女被太女夫抱着登上了皇位,是大桓有史以來最小的女帝,史稱桓盛帝。

半月後,收到消息的闵仟聞匆匆忙忙趕回玉京,什麼都沒做呢,就已經變成了輔國大臣,被強迫穿上绛紫色的朝服,每日和徐彣一道批奏折,處理政務,過着比雞起得早,比狗睡得還晚的可憐日子。

名義上也身為輔國大臣的白若松以“身體有恙”為由,安心在家養病,每天也就挑兩個時辰看一看闵仟聞挑選過後送來的要緊奏折。

叛軍們沒有被處理,都是三皇女從各地征召的普通百姓,被打了闆子之後發送回了戶籍地。

而雲瓊也親自帶兵剿了三皇女的大本營,救出了被迫采礦的百姓,和一衆鐵匠。

又過去半月,柳叢鶴帶着路途年入了玉京,在将軍府小住了一段時間,解了欽元冬身上的毒。

因為是很麻煩的毒,柳叢鶴看起來興緻勃勃,可勁折騰欽元冬,不但每日都要灌她幾大碗又苦又澀的湯藥,還要加上藥浴,熏蒸,紮針,最可怕的一次白若松跑步過院子,發現欽元冬被柳叢鶴倒吊在了屋檐底下,整張臉都因為血液倒流而腫了起來。

“你師父真的在治病?”白若松偷偷問路途年,“不是在發洩私人恩怨?”

路途年避開了白若松的靠近,撇了撇嘴,道:“師父很少遇到這麼強壯的病人,有些上頭。”

白若松聽懂了,柳叢鶴其實是在做實驗。

她不心疼欽元冬,反而還樂得她受折騰,假裝自己不知道這麼個事情地走了。

盡管柳叢鶴很想再拖延着在欽元冬身上做些實驗,半個月後,欽元冬還是恢複了健康。

欽元冬在解毒之後,本想要拔除和欽元春的雙生蠱,結果被柳叢鶴告知雙生蠱一旦植入,就再也無法拔除。

當天晚上,欽元冬和欽元春便發生了劇烈的争吵,當然白若松完全不知道這麼一回事,是方堯俞後來和她說的。

方堯俞在欽元春和欽元冬忙于解毒的這段時間,主力負責将軍府的值守,她輕身功夫又好,習慣了每日在屋頂上蹿來蹿去聽八卦。

她不敢聽雲瓊,也不敢聽雲祯老太太,就隻能聽欽元冬和欽元春的。

于是白若松便從争吵的内容中知曉了欽元春背叛雲血軍的真正理由——兩姐妹共同的父親其實還沒有死,隻是一直在昏迷,用徽姮給的藥吊着命。

徽姮答應,隻要欽元春助她成事,就會讓欽元春的父親醒過來。

隻是所有人都被白若松擺了一道,這件事也就沒了下文,欽元春還重新聯絡過徽姮,但隻得了徽姮一句“無能為力”。

欽元冬完全不知道欽元春獨自背負的這一切,翌日求到柳叢鶴面前,柳叢鶴一聽有能吊着命九年又五個月的藥,興緻勃勃就提着藥箱去看人了。

近傍晚,白若松指揮兩個小崽子和殷照在院子裡頭鋤地的時候,柳叢鶴獨自帶着路途年回來了,身後沒了兩姐妹。

“他們那個父親啊,早就死了。”怕白若松理解不了,柳叢鶴難得耐心地解釋道,“就是雖然還能呼吸,但不能思考也不能動,簡單來說就是靈魂已經沒了,沒辦法醒過來了,隻剩皮囊。”

白若松大概聽懂了他的意思,欽元冬與欽元春的父親應該是腦死亡了。

翌日一大早,兩姐妹回到将軍府,手裡抱着一個巴掌大小的瓷壇,裡頭裝着骨灰。

她們想送父親回家鄉,所以來向雲瓊告假,雲瓊也想讓姐妹兩個解開心結,就準了三個月的假期。

兩姐妹離開後沒幾天,柳叢鶴也向白若松辭行,路途年則留了下來,打算先送路翁回盛雪城。

路翁老了,被一路從盛雪城押解過來,吃了不少苦,白若松本想讓他們留下,但路翁卻堅持要回盛雪城,好說歹說也最多願意修養幾日,最後便由路途年陪伴着啟程回盛雪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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