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司的人隻當白若松還住在官舍,給她指了官舍的所在地,闵仟聞步履如飛地出了刑部司,卻在大門緊閉的官舍院子處撲了個空。
她急得團團轉之際,恰好有同僚路過,問了一句,得知她在尋找白若松後,道:“我在承天門街瞧見她了,她跑得飛快,是朝朱雀門去的。”
闵仟聞謝過那名同僚,又飛快往朱雀門去,在門口同監門衛打聽白若松的去處。
闵仟聞雖說官職不高,可卻是實打實的皇親國戚,監門衛見她容色焦急,氣喘籲籲,一腦門子的汗,不敢敷衍,忙道:“好像是往東南去了。”
在皇城還好說,除了皇城,玉京這麼大,光說一個方向,找到人的希望極其渺茫。
闵仟聞都打算放棄了,旁邊一位小吏又突然道:“我好像知道白大人去哪裡了,她出了朱雀門以後,向我打聽了官媒衙署的位置來着。”
同樣手無縛雞之力,隻會打一點點五禽戲以作強身健體之用的闵仟聞跑得都快斷氣了,才總算在官媒衙署前頭的街上,攔下了行色匆匆的白若松。
白若松乍見闵仟聞,還有些驚訝。
雖然在賞花宴上,她被闵仟聞微妙地針對了,不過她其實對闵仟聞不但沒有什麼意見,還因為微妙的血緣關系有一絲絲的好感,遂好脾氣地問道:“闵大人尋我可是有什麼事?”
闵仟聞說不出話來,叉着腰,從喉嚨深處發出的“呼哧呼哧”聲,似破舊風箱般粗重而急促地喘息了好一會,才終于開口道:“我,我有一事相求。”
她之前在大庭廣衆之下針對過白若松,如今要開口求人,自己都不大好意思,幸好現在跑了一身汗,倒也瞧不出臉紅來。
白若松出于謹慎并沒有直接答應,而是問:“何事?”
闵仟聞攥了攥拳頭,面上顯露出一絲痛苦,片刻後才終于望向白若松,似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道:“我,我想請白大人求娶言小公子。”
白若松:“????”
白若松:“……”
白若松覺得無比荒謬,扭頭就走。
闵仟聞慌了。
她不知道白若松和言筠是堂姐弟,隻以為白若松是因為自己針對她的事情而生氣着,大跨步上前,雙臂展開,擋在白若松面:“大人,白大人,之前的事情我向您道歉,隻是這件事您聽我說……”
“我不想聽。”白若松面無表情地看着闵仟聞,冷聲道,“讓開!”
闵仟聞不肯讓開,咬了咬牙道:“要不您打我一頓吧,就當給您出氣了!”
白若松被她蠢笑了,也意識到自己如果不說清楚今天怕是擺脫不了這個人了,停下腳步來直言道:“你能在這裡攔下我,是知道我準備要去哪裡了是嗎?”
闵仟聞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轉移話題,愣了一下後道:“是,朱雀門的小吏說您是去官媒衙……”
說到一半,闵仟聞說不下去了,她突然意識到了這個自己一直忽略的問題——白若松按時按點下值,還跑得飛快去官媒衙署總不能是閑着沒事幹吧?
白若松見闵仟聞蒼白了一張臉,明白她已經意識到了,遂重複道:“現在讓開,我沒空和你在這裡開玩笑。”
闵仟聞:“我沒有開玩笑!”
本來兩個身着官服的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已經很引人注意了,她這一聲很突然,聲音又很大,四周的人全都看了過來。
白若松磨了磨牙,扯過闵仟聞的手臂道:“你和我過來!”
二人避開人群,尋了個僻靜的角落,白若松才放開了闵仟聞,有些不耐煩道:“我還有事,你到底想做什麼,說快點。”
闵仟聞難耐地舔了舔幹涸的下唇,顫聲道:“相府要和左谏議大夫家結親了。”
白若松:“我知道。”
“那姜仲臨不堪大用,整日和一些纨绔流連于酒樓與象姑館之間,根本不是良配。”闵仟聞聲音急切,“我知曉我如今的身份尴尬,相府不想與我扯上關系,可,可言相看重你,若是你去求娶,言相定會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