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的身上沒有傷痕,衣服也已經換過了。
一身質量仍舊不如何好的黑色蕾絲衣服,胸口處更系着一個巨大的蝴蝶結,隻消從這個地方拆開蝴蝶結,他身上的衣服也将在瞬間全部掉落。
很精巧的設計,可惜琴酒根本用不到。
“你們先回去。”琴酒示意一行人離開。
“大哥?”伏特加難以置信,大哥竟然不帶上他,他可是為大哥精挑細選的衣服!
“回去。”琴酒沒有改變主意。
伏特加和綠川光隻能心有不甘地保護杉本健人離開,琴酒見幾人的确走了,示意貓兒從籠中出來跟自己上車。
貓兒沒有動,兩隻手死死抓着籠子的欄杆,似乎隻有這個曾關着他的籠子還能夠給他一絲安全感。
琴酒晃了晃手上的遙控器。
貓兒下意識摸向自己頸部的電/擊/項/圈,眼神流露出痛苦與畏懼,終于試探着從籠中走了出來,見沒有被打才小心翼翼爬到了副駕駛上。
那的确是爬,貓兒在地上四肢并用,好像真的隻是一隻貓。
“手擦幹淨。”琴酒丢過去一包紙巾。
貓兒沒動。
“能聽懂人話嗎?”
“哈!”回應琴酒的,是像貓咪一樣的哈氣聲。
“聽不懂人話的話,我隻能把你電暈了。”
聽到琴酒的話,貓兒朝後縮了縮,然後小心翼翼地拿起紙巾,抽紙巾的時候,他兩隻手摸索着紙巾,眼睛卻死死盯着琴酒的方向,隻要琴酒有絲毫異動他立刻就會跳車。
擦幹淨手,貓兒還知道将紙巾從窗口小心丢出去。
“安全帶。”
貓兒一個激靈,猛搖頭不肯系安全帶。
“電暈。”
貓兒:……
他猶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扯上安全帶在自己身前擺好,卻并沒有插/入/插/槽/中去。
琴酒索性随他了,發動車子,一隻手握着方向盤,另一隻手始終握着開關。
看得出來,貓兒并不是野獸,他是明顯接受過社會化訓練的,對方遠比他表現得要更聰明,懂思考,知進退,說不定就連目前的笨拙都是裝出來的。
他提防陌生人,更提防琴酒,“買家”這個身份讓貓兒從源頭上根本無法信任他,如果不是握着遙控器,貓兒說不定早對他發動攻擊,最起碼也會逃走。
琴酒拍下貓兒,當然并不是想要對他做什麼,但貓兒當時真的很恐懼,受驚時的模樣像極了小時候的高明。當然,他要比高明當年的掙紮更劇烈,更活潑。
也更不馴。
“兩種選擇。”琴酒開着車,聲音冷淡:“第一,過你之前的日子,不管是陪男人還是陪女人,我想你都已經很習慣了。”
“哈——”貓兒發出憤怒地低吼。
“第二,幫我做事。壞處是可能會很危險,好處是,你以後再也不需要陪人睡覺了。”
貓兒愣住,裝作聽不懂的模樣在座位上蜷縮成一團。
“我知道你能聽懂,你應該會說話吧?回答我。”
貓兒想逃走,眼睛四處瞅着尋找逃離的機會。
“我花了一百多億買下你,不是做慈善的。”
“我沒有讓你買下我!”貓兒憤怒地朝琴酒吼,因為憤怒,他的聲音很尖銳。
琴酒反而笑了,貓兒比他想象中更加聰明,至少交流方面他們不會遇到太多障礙。
“我可以逃走,如果是别人買下我……”
“如果是其他買家,他們第一時間就會對你用藥,然後一直折磨你,折磨到你徹底服軟。”
貓兒憤恨地瞪着琴酒,他當然明白琴酒是什麼意思,但他可以裝服軟,他不是那麼容易屈服的,他可以忍受折磨,他比琴酒想象中更加能忍。
無論如何,他總能逃出來的,他會撕裂對方的喉嚨,就像他撕裂上一個富商的喉嚨從黑枭逃出來一樣。
可他無法逃脫琴酒的掌控。
貓兒不是真正的野獸,但這麼多年被摧殘、被折磨,卻也讓他産生了一些野獸該有的靈敏嗅覺,他能夠感受得出來,面前的人是他拼盡全力去掙紮都無法掙脫的強大。
他想要逃走,他不想再被人掌控,如果是别人的話,他一定能夠逃得掉。
“逃走之後,你要去哪?”琴酒問他。
貓兒一愣。
“有親人嗎?”
貓兒沒有見過自己的親人。
“朋友呢?”
貓兒沒有朋友,隻有敵人,數不清的敵人。
“或者,你有暫時可以躲避的安全屋?有能夠讓你隐姓埋名活下來的錢财?還是說你的能力可以讓你找到工作?”
貓兒一直沉默着。
貓兒沒有錢,沒有房子,他隻懂得如何陪人睡覺,可若是做那樣的工作,和沒有逃出去又有什麼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