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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看戲？

林卻被壓制得動彈不得，分明二人同為化神修為，他竟沒有一絲抵抗的希望！

他想起今日玉盤在他肩膀上拍的那幾下，蓦然心裡一寒。

那邊玉盤仍獨立憑欄，水鏡早被他收回袖中。他看着場上之人大多都義憤填膺，就連高閣之上的世家宗門中，也在一同憤慨。

“玉盤掌門，此事可還有轉機？”

不知是哪宗哪派的長老開口詢問，玉盤聽到這話，不由得輕笑一聲，垂眼，那雙中年略顯蒼老的眼睛裡沒有任何感情。

像是個百無聊賴的機器。

“自然有法子，隻是諸位可願解決？”

“當然，維護此間所有人責無旁貸！”

“就是就是，魔尊與諸位前輩能做的事，緣何我們這麼多人做不得？”

“若此事成，在座的諸位都将會是拯救天下的大英雄喲。”

最後一句是穆銜蟬說的，隻是聽來有些陰陽怪氣。

見此情形，玉盤還是在笑，眼神依舊古井無波，“隻需在座各位獻上一成修為便可，剩下的力量我自會補全。”

空氣凝滞，四下死一般的寂靜。

林卻眼珠轉動，察覺到身側的圓緣也一動不動。是了，萬籁俱靜，第一個開口的人大抵是佛修，可那十幾個小光頭又能做什麼呢？即便是佛子在這裡也無濟于事。所以玉盤也将普度寺一群人控制了嗎？

“這不公平吧……”有人低聲開口，漸漸有人附和。

“對啊，意味大能的一成修為，抵得上上千個我們了，那為何還要我們付出這麼多修為？”

林卻簡直要被氣笑了，一成修為也算多嗎？方才言之鑿鑿的話到底是誰說的？

“是啊，為什麼是我們？天下這麼多人，為什麼是我？”

“要我付出修為？決對不可能！為何不是下一批？！”

“諸位皆大能天驕付出修為是修真界的損失！要一人獻祭 ，派一人去就是了，與我何幹！

”

林卻眼神逐漸冰冷，他知道玉盤讓他看的戲是什麼了。

“獻祭一人可保三千年無虞。有何不可?”

“你這麼慷慨激昂，幹脆你去！”

“我才不去，我就這點修為！”

“那誰去?”

“掬月仙尊去啊！那可是仙尊！”

鞠月仙尊的名字自被提起，衆人似乎找到了主心骨，紛紛跟着附和。

林卻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高處不勝寒，他的師尊受人景仰，也遭人妒嫉。那站在萬年雪峰上的仙尊是所有人仰望的對象，但卻有人恨不得他跌落神壇，人性便是如此之惡嗎？

隐藏幾萬年的的秘密終于被揭開，他終于知道為什麼當初的先輩們選擇隐瞞。如若此事不隐瞞，總會有人被“主動”獻身天水河。

林卻都能想見如果在平行世界這個秘密被公開，天水河邊會是怎樣一處人間煉獄。他們不會找修為高如盧雪深那樣的人，而是會選擇修為較低但易掌控之人，量大還好找，何樂不為？

最初，興許玉盤也與他一樣滿懷憧憬，召開了那場宴會。大抵當初與現在的局面别無二緻吧，所以那些人一個也沒能活下來。

為了掩藏這個足以動蕩修真界的秘密，他選擇了滅口。在場天驕七百餘人皆無一幸免，皆在此後的時間裡紛紛暴斃。

思及此，林卻都被自己蠢笑了。

能被隐藏萬年的秘密絕對不能輕易公之于衆，先輩的經驗完全可以證實。他是做了什麼大蠢事啊，蠢得人神共憤。将這個秘密擺在明面上來讓所有人想辦法？

簡直愚不可及！

現在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這個秘密了，隻要水幕一開，相信用不了多久，整個世界都會知道。

林卻聽着那些人越說越有理，說得多了，連自己都騙了過去，他竟有将所有人屠戮殆盡的想法。

突然，滿天的水幕停止了流動，不斷有細小的雨線下墜，沒入衆人的身體裡。

“這是怎麼回事？”

林卻同樣疑惑，擡頭望天。突然他發現自己的身體能動了。

但是在場衆人卻如雕塑一般全部靜止不動，場面十分詭異。

“小卻，無妨，師叔說過的，師叔會幫你兜底。這些人，我來殺便是。”

閣樓之上，玉盤緩緩的說。

在場衆人皆不能動彈，就連眼神都失去了焦距。林卻站在擂台上與玉盤對視，僅一眼，他便發現了一直深藏在玉盤眼底的冷漠。

所有人的生命于他不過塵土，可以随時抛灑。

是了，難怪他感覺不出狼青對常常那樣濃烈的感情，他本身便是沒有感情的機器！

“掌門師叔，你要做什麼？”

他本欲飛翔閣樓，玉盤卻先一步瞬移到了他面前。

“師叔在幫你掃尾啊。”

掌門師叔依舊溫和慈祥，那張圓胖的臉從未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