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一定有其他人知道不然三千年前那位凡間天子不會自願獻祭,一定有人提前告訴了他!
那個人是誰?!
測謊石前,穆銜蟬沒再繼續問下去,所以玉露将手放了下來。在她放下來後,穆銜蟬将自己的手貼了上去,“勞煩玉露仙子将上一個問題再問一遍。”
玉露冷臉看他,皺眉開口,“天水河可有獻祭陣法?”
穆銜蟬笑得春風滿面,“有。”
測謊石還是沒變,四周登時一片死寂。
“難道……林卻仙君說的是真的?”
“怎麼會……怎麼會……”
“連魔尊都說有獻祭陣法,鞠月峰上那位其心可誅!”
場面逐漸失控,林卻極力克制住自己的表情。圓緣不知什麼時候從佛修的高閣上溜了下來,他帶着羅蕩默默站在林卻旁邊,輕聲詢問,“仙君還好嗎?有什麼是貧僧可以幫得上的?”
林卻勉強的笑了笑,“大概好吧。”
他很清楚普度寺并不知情,當初那群人一定對普度寺隐瞞了此事,否則,以佛修的性子斷不會讓天水河的暴動威脅任何一個人,他們會選擇自我犧牲。
所以圓緣不知道,也幫不了他。
圓緣和羅蕩明白他的意思,故而說:“仙君,普度寺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林卻驚訝,羅蕩也跟着說,“加我一個。”
“你們不問為什麼我要這麼做嗎?我背叛師門,背信棄義啊。”
“你不會做。”圓緣笃定。
他們的無條件信任讓林卻焦躁的情緒緩解了不少,他現在才能沉下心來思考。
事情還有回旋的餘地,穆銜蟬将自己包裝成了局外人,便是由他站出來說明天水河暴動的問題,衆人大抵不會信。隻要那個人站出來說,隻要那個人站出來……
“諸位,”閣樓上,玉盤端坐,“諸位可否聽我一言?”
“掌門還有什麼可辯解的?”穆銜蟬回應。
“自然要辯解,鞠月兼濟天下心懷蒼生,絕非做出此事之人!”玉盤聲音帶着威壓,震懾到了在場的所有人。
他已有上萬歲,即便仍是化神期,但修為已經深不可測。
林卻眼裡劃過一分欣喜,“掌門師叔是要說什麼?”
說啊,快說啊,把真相公之于衆,讓大家一起承擔。
“天水河确有獻祭陣法,但那陣法并非是為了增長鞠月的修為,而是為了壓制天水河的暴動。”
“什麼!天水河何時有暴動?”
“你還真别說,前段時間我去看了看,那裡的怨氣侵蝕是比以往嚴重很多。”
“我們如何能信?不過都是掌門的一面之詞!”
玉盤已經從椅子上站起,他扶着憑欄,依舊很溫和,“諸位不信我的話,那魔尊呢?”
穆銜蟬擡頭。
“并非是這位魔尊,而是前任魔尊穆穿柳,”玉盤擡手,水鏡在水幕上展開,“魔尊穆穿柳曾在六千年前以自身修為鎮壓天水河暴動,此乃當時的場景。”
水鏡裡,天水河中心的河水洶湧,無數怨氣凝結猶如實質。穆穿柳一身黑袍立于天水河,自他身上散發的魔氣源源不斷流入天水河,而玉盤正在一旁為他護法。
水鏡場景真是無比,不可作假,此番衆人也都信了大半,隻有少數人還在争論。
“那林卻仙君說的那些參加過宴會的人呢?那都是我們的長輩親族啊!”
玉盤面露哀傷,“他們都自願獻祭天水河。修真界、人界和魔族約定輪替,三千年前本該凡間天子獻祭,那天子卻先一步自刎。無人獻祭天水河暴亂不止,我同他們說與此事後,他們皆做出了決定。”
他的眼睛适時有淚光一閃而過。
“那為何不同我們說!”
“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人越多,越容易引起騷亂,今日若非小卻發現端倪,我是絕對不會将此事公之于衆!”
他這一番話下來,讓衆人恍然大悟。
“沒錯,此事不能由一人抗下,應該是我們所有人的責任!”
不知是誰在人群裡喊了一句,大家紛紛附和,林卻很輕易就發現那是離開他身邊的羅蕩。
他似乎猜到了自己的打算,選擇加入人群進行引導。
“對啊,既然那些前輩都能做的事,我們為何不能做?”
“天水河的暴動是全世界的事,三千年前壓在凡人身上已是咱們仙人失職,現在尤其能置身事外?”
大家說的激動,林卻站在高台上,臉卻冷了下來。
三千年前獻祭的分明就是那凡間天子,不是什麼參加宴會的仙人!那位帝王是壽陽公主的親弟,勵精圖治為國為民,稱得上是千古一帝。那滿身的功績若是安生轉世,必得成一方大能遊走世間。但他最後選擇了獻祭天水河,因為他是人間的三千年來最合适的人選。
玉盤為何要這般解釋?那些參加了宴會的仙人又為何紛紛暴斃?
等等,宴會!
一個可怕的想法湧現在林卻心頭,他緊張的看向人群,剛想開口,卻在下一秒無法動彈,耳邊隻能聽得見玉盤溫柔的說。
“噓,小卻,先别說話,認真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