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卻見她要開口,眼疾手快給她夾了一筷子菜在碗裡。
“食不言,徐小姐。”
徐衰蘭:……
這頓飯吃得賓主盡歡,賓是林斜源,主是林卻。徐衰蘭放下筷子後靜坐了片刻,小五便遞上一本書來,“小姐,這是上午的課業。”
徐衰蘭麻木接過來。
“帝師連午休都不空出來的嗎?”林卻小聲問林斜源。
“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樣,不過我曾經短暫的擁有過午休。”林斜源也小聲回答。
再小聲樹下也就這麼大,徐衰蘭聽得青筋暴起。
“那她真的挺慘。”林卻再小小聲。
“晚上會有折子送過來給她,現在還不算什麼。”林斜源刻意避開徐衰蘭的眼睛。
“那是你的政務吧……”林卻啞然。
徐衰蘭将書冊摔在桌上,深吸了一口氣。
“既然徐小姐有課業要完成,我們就不打擾了。”
林卻在她快要暴起傷人之前拉着林斜源跑了,邊跑邊說,“她怨氣真的超級重,簡直駭人至極。”
林斜源啧啧承是,靈活避開了徐衰蘭投過來的茶杯。
“哈哈哈!”
林卻大笑離去。
——
時機成熟,林斜源适時稱病不起,徐衰蘭作為皇室血脈最濃的人自然被他下旨封了皇太女。期間也并非沒有朝臣站出來反對,但因林斜源這些天的政務交替和授意,保皇黨一派的人已經默認了徐衰蘭儲君的位置。
“君主集權是你送給她的一份厚禮?”
林卻手上還雕着那塊石頭,用手盤了一年已經摸得油光水滑。他雕的是一顆漆黑圓潤的球,林卻時不時對着光刮掉一層,又覺得不對稱不夠圓,刮掉對面那一層。
一年下來就隻剩了個核桃大小。
“她做的那些事并不足以讓我與她為敵,徐相和長公主天然是她背後的勢力,但君主集權不能容許外戚幹政,她身後不能有人。”
林斜源放下筆擱置在一邊,待到信紙幹透後封進信封。
“那我也給你一份厚禮。”
林卻把那核桃大小的黑石頭球放到林斜源掌心。
“修得滿意了嗎?”
“不算滿意,但再不你它就快被我削沒了。”
黑球被林卻握了很久,上面還殘餘他的溫度。
“那我必好好保管。”
後來林斜源自學成才,打了個絡子把黑球系上,時時挂在腰間把玩,林卻直誇他心靈手巧。
二人一直在皇宮待到林斜源“壽終正寝”,天下缟素後才離開了皇宮。
“林斜源給自己下葬了。”林卻調笑。
“你的屍身還在皇宮待了幾年沒下葬,這次下去的是兩件衣服。”林斜源說。
一件代表暗衛統領十六,一件代表天子林斜源。
天命懸定,徐衰蘭登基稱帝,一切順理成章。
期間系統一直靜悄悄沒有作妖,林卻都有些不習慣,系統哼哼唧唧:“你都把我抓了,還把我知道的信息套了個一清二楚,我還能做什麼?”
林卻對此持否定看法,并且依舊沒有解開縛住系統的那層靈力——留着系統在,等他出幻境與盧雪深當面對質後任務就會判定成功,介時創造者大概會出來收走系統。
林卻二人離開京都府後就下了江南,湊巧在堇州遇上了同樣遊玩的譚雲樓。不過林卻隻跟林斜源在他們面前簡單寒暄了幾句,譚雲樓很詫異林卻的複活,陸之流卻像是認不得他們倆。
“國師?”林斜源小聲問林卻。
“國師早在之前便悄無聲息的死去了,譚雲樓隻是借用了一下身體幫我們。不過,看來他這邊發生的事看來還有的玩。”林卻小聲跟林斜源吃瓜。
林斜源認可,然後在他們隔壁買了一座宅子小住。
時間過得很快,譚雲樓那邊跟陸之流分分合合,大都是陸之流在患得患失。林卻這邊看了幾個月的八卦後就離開了江南。左右是别人家的事,太過幹涉不禮貌,不過林卻也算是知道為何在恢複陸之流記憶後,貓妖期會對譚雲樓窮追猛打。
正經起來的譚雲樓對一個人好是真的好,無限的包容和熱愛讓林卻都歎為觀止。
“沒不要羨慕旁人,我們有自己的相處方式。”林斜源說。
林卻親了他一口,沒有澄清自己并非羨慕,而是感歎。
感歎譚雲樓現在對陸之流有多好,後面就被追得有多慘。隻是他現在還待在尚書府的盆栽裡未曾知曉。
等等,還在尚書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