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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卻決定先不會京都府端走譚雲樓,一是因為他們遊離四方帶着個盆栽不方便,而是實在是懶得回去。
最後林卻還是修書一封給徐衰蘭,拜托她照看着點。對此徐衰蘭雖然疑惑,但實在是忙得要死,沒心思管林卻這邊又在作什麼妖,隻吩咐了人多多照看。
譚雲樓是成了精的假蘇草,想必不容易死,林卻這樣安慰自己。
之後他們又去了嶺南,嶺南常有雨,少雪,他們到的時候正淅瀝瀝的下着,将整個百越的山川籠罩在一片霧中。
“初次知曉嶺南,還是因為這裡的荔枝很有名。”
二人騎馬一前一後走在官道上,因為山川衆多,有常年下雨,所以山路崎岖,即便是官道也僅供一匹馬過去。
“确實,嶺南的荔枝稱得上是地方貢品,即便是往年我不重口腹之欲,也得派人快馬送過來幾批。”
雖然大多數都是進了貴妃的殿裡。
沿着官道走慢慢走,偶爾會看到一樹梅花在細雨裡開得熱烈。
“現在才二月份,荔枝得到六月才能有,林斜源,咱們來早了。”
“看看梅花也不錯。”
林斜源偏離了官道,把馬停在一樹梅花下面。他下了馬,折了一支平整度極高的梅枝。那梅枝上的花開在頂端,林斜源自腰間抽出随身帶着的匕首,把梅枝主體的葉片裁去。
“來,我為你簪在發上。”
林卻平時不怎麼打理自己,衣食住行一應都托給了林斜源。因為要在雨天騎馬,所以他帶了鬥笠,隻在頭上綁了半束了根發帶,留下一半的頭發披在肩上保暖。
“下着雨呢,若是将頭發全部簪上,濕氣散不開。”
“那就隻低低的簪一半,也免得鬥笠壓了花枝。”
林卻想了想,将發帶扯了下來,頭發散開,“好。”
二人站在花樹下,枝丫上的小雨滴時不時凝結彙聚,然後一起砸下來,林卻被砸得嗷嗷叫喚,又因為林斜源在打理他的頭發,所以躲不了。
“還挺聽話。”
林斜源簪好梅枝,打量片刻,又為林卻戴上鬥笠。
“是你想法特别。”
二人正要走出花樹覆蓋的地方,卻發現拴在一邊的兩匹馬沒了蹤影,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花樹下卻完全沒有了聲響。
“不對勁,”林卻後退一步與林斜源并肩,“馬不像是被偷走的。”
二人皆是有武功在身,偷馬這麼大的動靜他們怎麼可能發現不了?
“腳印不見了。”
林斜源指向官道,那裡雖是一片泥濘泥水混雜,但他們兩人騎馬留下的馬蹄印消失,一點痕迹都沒留下。
林卻皺眉擡頭,看見林斜源剛才攀折梅花時留下的缺口。
“但是花樹還在,花枝也還在,這棵樹變不了,這是陣眼。”
這已經不是兩人第一次被困在陣法裡面,所以他們格外冷靜,在加上林卻有幻境本源帶出來的靈力,這靈力還在随着時間日益增長,很輕易就能看出陣眼的位置。
白蒙蒙的雨幕裡,隻有這棵梅花樹在發光,連帶着邊上那棵巨大的彎枝幹樹木也有一半在發光。
“那是棵年份很久的荔枝樹。”林斜源指着那棵彎枝幹的大樹。
“你怎麼知道?”
“嶺南送來的荔枝往往連着枝幹,那些荔枝的葉子和枝幹跟它相似。”林斜源解釋。
老樹大概是活了很久,綠蓋郁郁蔥蔥,林卻都能想象到六月份時,它結的果子會有多好吃。
不過為今之計是先出這個陣法,于是他對林斜源說,“你先為我護法,主要是守着不要有東西來移動我。這個陣法看起來并不太難,我先試一下攻擊它的陣眼。”
他們誤入陣法,暗衛自然是保護不了,隻能暫時讓林斜源守着。
“好。”
林卻閉上眼睛開啟神識打算探查一下陣法繪制的紋路,卻在神識剛一觸碰到花樹時,花樹周圍的陣法直接擴散開來,化為齑粉。
林卻:?
他睜開眼睛,對上的是林斜源同樣有些疑惑的眼神,一旁的馬匹打了個響鼻,兩人齊齊看過去。
“你真厲害。”林斜源評價他的秒解陣法。
“嗯……我其實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林卻沉思,“但這陣法似乎并沒有抱有敵意。”
誰家好人陣法一摸就碎啊,碰瓷他呢?
林斜源收回放在花樹上的手,“要查嗎?”
沒人會莫名其妙在這裡設個一摸就破陣法,吃飽沒事幹。
“查。”
于是林卻和林斜源一人一把匕首直接開挖。
“你怎麼确定陣眼埋在梅花樹下面?”林斜源問他。
“靈氣從地面漫延上來看逐漸變淡,如果陣眼是整棵樹的話,靈氣最濃郁的應該是樹幹。”林卻指了指被照射到的半棵荔枝樹,“你雖然看不見靈氣,但應該也能感覺出那半邊的樹枝更為茂密吧。”
林斜源看了看,還真是,雖然老樹枝葉繁茂,但總的來說靠近梅樹這一邊确實要茂密些。
“陽光從另一側照,怎麼想都不對勁吧。”林卻說。
二人挖了沒多久,也就小腿那樣深,就挖到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木頭盒子。
“開?”林卻問林斜源。
林斜源嗯了一聲,手上的匕首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