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外漆黑一片,靜的怪異,月色埋進了雲層,深林影影綽綽。
十七神情冰冷,火光在他淺淡的瞳孔中不斷跳動,将眼中那一片黑夜扭曲的光怪陸離,手緩緩搭上腰間配劍。
蓦的,他轉身跪地,聲音沉穩:“主人,請您稍等。”
葉含秋“嗯?”了一聲,還未來得及出聲,卻見十七穿着黑色勁裝的身形如鬼似魅,倏而閃出了洞穴。
葉含秋伸手诶了一聲,爪子在半空中抓了個空,又悻悻的收了回來。
其實他們可以不正面剛,苟着跑路的……
外面很快傳來利刃相接聲,聽聲音感覺人還不少。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打鬥聲非但沒有減弱的趨勢,反而愈演愈烈,莫名讓人心慌,特别是葉含秋的心有點慌。
“咦惹,好怕怕~”
大白鵝帶着耀眼的光從天而降,趴在葉含秋的肩頭哭唧唧。
葉含秋心想你怕個屁,但為了緩解自己的緊張,他還是從自己有點緊張的神經中抽出了一點精力,與肥鵝扯淡:“我後悔了。”
大白鵝一臉驚恐:“不行,任務沒完成,我沒有足夠的能量讓你複活,你回去就是一具長了屍斑的臭屍體!臭臭的,好惡心!我歧視鄙視你!”
“……”
不是,你怎麼還帶有色眼鏡看屍體呢?
葉含秋撸了撸過長的袖子,打算和這頭肥鵝好好掰扯掰扯,讓它認識到他們那個世界死人不是隻有複活一條光明大道,其實他還可以去見孟婆姐姐。
“啊啊啊——有人來了!”
吼完一句,那肥鵝立刻遁地。
葉含秋的話頓時堵在嗓子眼裡了,他一擡頭,就見幾個蒙的隻能看見一雙眼的黑衣人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自己面前,個個手持利刃,那眼神看他就像餓狼見了肥肉一樣。
……其實也不用那麼熱情。
沒有絲毫征兆,幾個黑衣人一齊沖了上來,葉含秋心裡暗罵一句,幾乎使出全身解數才堪堪擦過刀尖,勉強躲過他們的攻擊。
曾經因為窮嘚瑟,為了裝B,葉含秋既學了散打,又學了柔道。
不過光靠他那點花拳繡腿自然躲不過面前這一群黑衣人,還有這具身體的加持,太輕了,像風中的一片落葉。
但葉含秋到底對這具身體不熟悉,也沒有實戰過,在一衆黑衣人淩厲的圍攻下,很快就力不從心。
臉頰被劃了一道,有點深,血很快就湧了出來。
葉含秋快絕望了,一邊想着十七人呢,一邊心大的感慨,自己一天之内死兩次,破了吉尼斯記錄了,誰給他頒獎?
徹底沒力氣了,一把劍直直的沖着他心髒來,葉含秋想躲,卻怎麼也挪不開腳步。
“主人!”
一雙修長冷白的手伸進了葉含秋的視野,五指張開,毫不猶豫的将那把刺向葉含秋的劍握住,而後猛地往自己方向一拽,力氣極大,那持劍黑人直接被拖了過去。
十七在外面早已殺紅了眼,配劍折斷,他另一隻手便五指成爪,直掏黑衣人心髒。
霎時間,黑衣人胸口多了個窟窿,而十七手捏着那團紅肉,微微用力,血肉四飛。
幾滴血濺到了十七臉上,他卻渾然不覺,淺色瞳孔中殺光迸發,撿起掉落在地的刀劍,劍柄一翻,操着極為刁鑽詭異的劍法,動作淩厲果斷,不過須臾,便取下了剩下幾人的性命。
“哐當”
十七扔掉手中長劍,站在原地往衣服上擦了擦手,直到沒受傷的那隻手擦得有些幹淨了,才跪到葉含秋面前。
“主人,暫時已無礙。”
他習慣性低頭,高馬尾垂在頸側,有些松散,散落的發絲沾了血,一縷縷黏在臉上,頸側,一身黑衣不知被劃了多少道口子,滾燙的液體還在從傷口裡流出,隐隐透出幾分淩虐的美感。
但十七面上卻沒有一絲痛苦的表情,連皺眉都沒有,平平靜靜的,隻等主人開口。
作為一個正常的人,面前是一堆屍體和一個渾身是血的人,理所當然的會心顫或生理性作嘔。
但巧了,葉含秋不是什麼正常人。
倒在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他看也不看,隻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渾身浴血的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