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溫澤偷笑着看他反應。
蘇執宜懶得應付他,就要關門。
溫澤有樣學樣,像剛剛趙歡對蘇執宜那樣,頤指氣使:“把你手機給我。”
“你沒聽你媽說?這是乞丐用的,你要當乞丐?”
“你敢不聽我的?”溫澤将身後的雞毛撣子露出來。
蘇執宜比他還要高一個頭,哪裡會怕這個小雞崽子,徒手接住雞毛撣子,往自己手裡一扯,武器就到了自己手裡。蘇執宜舉起雞毛撣子晃,溫澤怕怕地跑回自己房間。
蘇執宜把房間關上,雜物間的鎖是壞的,反鎖之後門還是能被打開。因為他之前被“不小心忘了”鎖在裡面過,硬生生把鎖死的門把手扭開的,從那以後,雜物間的門鎖就壞了。
蘇執宜将這次開學考的試卷攤開,用手機搜索大題,對照答案。
表弟捧着剛烤好的焦糖布丁在蘇執宜面前炫耀,“我媽給我做的。”
蘇執宜輕飄飄地:“你媽媽把我的獎學金轉走了,給你當學費,還不是因為你成績太差了,隻能上最差的初中,所以才給你轉到貴族學校。”
溫澤嘟嘴:“那又怎樣,我有媽媽,你沒有。”
“……”放在幾年前,蘇執宜能因為這句話跟溫澤打起來,不過現在他已經懶得跟傻缺論短長,“我要學習,你回房間玩你黑神話悟空去吧。”
“喂,你把手機借我玩,我給你玩我的ps5。”
“我不玩,我要對答案。”
他不答應,溫澤就上手搶,搶到手裡,發現手機裡面一個電子遊戲也沒有下載,而且還有點卡,既不如自己的ps5,也不如自己的電腦。
“還以為是什麼寶貝呢,這是10年前出的手機吧,我要是帶這種手機去學校,要被同學笑死。這麼老舊的款式,就是送我,我也不要。”溫澤把手機丢到床上,準頭不對,摔到床底下了,見勢不對,溫澤立馬跑到走廊上。
蘇執宜移開床,将手機撿起來,屏幕裂開,已經開不了機了。手機确實是十年前的款式,到今天還能用,多虧了蘇執宜每隔一周都給它充一下電,而且用得很少,也從來沒有摔過、磕碰過。
蘇執宜緊緊握住手機。
“賠我。”
溫澤慌張,越是慌張越是大聲,虛張聲勢:“你兇什麼兇啊?你現在還不是住在我家,你又不是我親哥哥。”
“那是我媽媽留給我的東西。”
溫澤還委屈上了,眼淚嘩嘩流,大聲:“一個破手機,摔壞了就摔壞了呗!你那是什麼表情?好吓人啊,你該不會想要殺了我吧?有本事你把我從樓梯上推下去啊。”
“我不會為了你這種人渣就搭上自己的人生,但你要是再冒犯我的底線,你試試看。”
溫澤被吓得一抖,然後退了一步,身後便是樓梯,他差點摔倒,“媽!哥哥想把我推下樓!”
“寶寶,有沒有傷到哪裡,媽媽看看……”趙歡急急忙忙從廚房跑出來,将溫澤從頭到腳看了一圈,指着蘇執宜鼻子罵道:“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舅媽哪裡對你不好了,你想要殺了你的表弟。”
“我根本沒有推他。”
趙歡根本不聽,“他這麼小,還是初中生,他會撒謊嗎?”
大門的門鎖響動,舅舅回來了,見他們三個都圍在二樓的樓梯上,“怎麼了?大家怎麼是這麼一個表情,我回來了,難道不應該高興嗎?”
“爸爸!我好想你!”溫澤帶着哭腔跑下樓。
溫善抱住兒子,“發生什麼事了?你跟爸爸說說。”
溫澤小聲地啜泣,“爸爸我錯了,我不小心把哥哥的手機摔到地上了,那是他媽媽的東西,然後他很生氣,就想從樓梯上把我推下來。”
溫善展現充當大家長的威儀,“蘇執宜,弟弟有不對的地方可以教訓他,但是不可以做這麼危險的事情,知道嗎。現在過來跟弟弟道歉認錯。”
“……”蘇執宜木着一張臉,“表弟把我媽媽留給我的手機摔了,舅媽把我的獎學金轉走給表弟當學費。你不在家的時候,我經常被她打,現在你讓我道歉?”
溫善皺着眉,左邊是美貌的老婆,右手邊是泣不成聲的兒子,再看看一點也不親昵的外甥。他剛剛才出差回來,要是不向着老婆,這幾天不是得睡客房?
“蘇執宜,你怎麼可以撒這麼大的謊呢?你要是受了委屈,就去外面說舅舅虐待你,那舅舅就沒法做人了,你知道嗎?别在這兒杵着,回房間做你的作業去吧。”
趙歡攬住老公的手臂,“是啊,也不想想,當初要不是我們收留他,他早就在孤兒院了。老公,我剛剛做了烤布丁……”
……
傻缺!
一家子傻缺!
蘇執宜跑回房間,門怎麼也反鎖不上。他将椅子推到門口,把一個個雜物箱子堆在椅子上。累得餓了一天最後一絲力氣都沒有了,體溫驟降,冷得他發顫。
蘇執宜捂着刺痛的胃,雙手抱住自己,顫抖地靠着牆壁緩緩坐下,更難受的是酸澀的心髒。
爸爸媽媽,為什麼要留我一個人在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