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典禮結束，賀餘歡拿到了獎狀。

罕見地拿了一次獎狀回家，賀老闆高興地讓管家安排了豐盛的一桌宴席，全是賀餘歡愛吃的，還有昂貴的山珍海味。然後叫人把獎狀裱起來，挂到牆上去。

賀老闆：“跟我說說，怎麼拿的這張獎狀？”

賀餘歡把前因後果一說，賀老闆敏銳地察覺到，不是兒子處事變圓滑了，而是這次在中間多了一個幫兒子的人。那個叫蘇執宜的同學，如果不是蘇執宜那一番話，賀餘歡這次很有可能再次被定性為互毆，然後各自訓斥一番，至于救人的事情，起因不那麼光鮮，很有可能就被含糊過去了。

“這個同學比你那些狐朋狗友靠譜多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該好好跟人家學學。如果你也是年級第一，老師也會給你面子。”賀老闆早就看不順眼賀餘歡周圍那些小弟，好好的上學，搞什麼拉幫結派。

“我本來想請他吃幾頓飯好好感謝他，可我早上起不來，中午又老是錯過，去寝室找他，人家忙着學習，哪有空搭理我。”

“你說的這個蘇……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他叫蘇執宜，執子之手的執，宜室宜家的宜。”

“女孩兒？”

“前面不都跟你說了，我們寝室樓頂，難道男寝還冒出來個女孩兒啊？”

“我還以為你小子開竅了，要給我找個兒媳。”

賀餘歡心虛，“說什麼呢，大家都是兄弟。”

“懂啦，你是從小到大，孩子王當習慣了，想跟人家大學霸做朋友，沒想到碰壁了吧？你看看你那些臭習慣，睡到日曬三杆，天天玩遊戲，不然就是跟你那群小弟學電影裡面過家家，沒有一個好的學習習慣。我倒是覺得，學霸同學不跟你一起玩才是對的，免得啊，你把他被帶壞了。”

“賀老闆，我還是不是你的寶貝兒子了。開學前，你拿我吹了多少牛，我沒給你長臉嗎？”

賀千帆打趣夠了，“那你就改改啰，老爸又不想打擊你。兩個人習性不同，想做朋友，必然要有一個人遷就對方，然後是互相遷就。如果蘇執宜學着像你一樣，天天打遊戲、賴床、翹課，不想學的時候就不學，精力都分給别的事情，你覺得他還能坐在年級第一的位置上嗎？年級第一的獎學金他還拿得到嗎？”

“唉……我不想聽這些。對了！老爸，”賀餘歡想起正事兒，“你能不能給學校贊助一個什麼東西，弄一個獎學金，就發給年級考第一名的同學。”

賀千帆倒上一杯紅酒小酌，“你是說助學獎學金？那也要等學期末才能發了，一般是發給3到10個同學，哪有發一個的。”

“老爸，你就當投資了呗。就算發10個獎學金，那點錢對于你來說，就是毛毛雨。”

紅酒還沒入口，差點被兒子毛手毛腳的推兩下給撒了，賀老闆無奈地：“你呀你。實驗中學還用得着我來贊助嗎？四大名校是有國家獎學金的，應該每年有2000塊，剛好補貼給飯卡裡。”

對哦。

賀餘歡恍然。按理說蘇執宜的成績，應該拿獎學金是穩拿的。

奇怪了。

在他短暫昏迷的那段時間，看到的平行世界裡，蘇執宜考入市一中，每天就隻吃一個饅頭，一頓青菜豆腐，一顆蘋果，不像是飯卡裡有錢的樣子。市一中照樣是四大名校之一，沒理由不給蘇執宜發獎學金啊。

……

賀老闆散席前，拉着兒子的手，千叮咛萬囑咐，“新學期既然有了一個好頭，就不要再打架了，老爸也擔心你出事兒。有些人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是什麼身份？他們是什麼身份？動手之前，也要想想家裡人。”

賀餘歡把喝得爛醉的老爹扶上樓，“知道了，你也不少喝點。喝酒前，你有沒有想過家裡人啊？”

賀老闆迷迷瞪瞪地，“你還教訓起你老子來了？”

賀老闆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紅包。

賀餘歡立馬正色：“爸，我一看你今天又帥了，臉色紅潤有光澤。”

“紅潤個鬼，我那是喝酒上頭。”賀千帆把紅包交到兒子手裡，又從錢包裡掏出厚厚一沓現金，“老子難得看你交到一個好學生當朋友，好好跟人家相處，知道嗎？”

賀餘歡莫名有一種，跟家裡坦白談對象了，然後老爸給多一點錢，讓他去談對象的錯覺。賀老闆從不說廢話，難保不是測試，賀餘歡手裡的紅包變得燙手。

“其實……”

賀千帆：“……”

幸好賀老闆轉眼就睡了過去，賀餘歡松了一口氣。

……

照顧了賀老闆一個多小時，該吐吐，該擦擦。倆個大老爺們單獨住，沒有女主人，留住家保姆難免惹外界猜思，賀家請的管家和阿姨都是住員工舍，一般白天上工，但薪資也包含了随時把人喊過來的部分。

賀餘歡小時候周圍人也逗他，說爸爸有了新老婆，他就變成沒人要的孩子了。那時候賀餘歡甯可自己照顧經常應酬喝到吐的老父親，也不喜歡陌生女人半夜跑宅子裡面照顧父親一夜。

後來賀千帆發現有人在兒子耳邊煽風點火，破壞父子倆的感情，他立馬斷了與那人的合作，後來那人又因為口頭之失得罪了其他人，公司苦苦支撐了兩年後，還是宣告破産了。

這麼多年，賀千帆還是一個人，很難說沒有當初那件事的原因。

賀餘歡看着老爸胡子拉碴，睡得稀裡糊塗的樣子。

賀餘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