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周局，您剛剛說調查組？”羅鑫猶豫着，問道：“還會有調查組過來？”

“對，我再出發之前，就已經接到消息了。”男人點頭。

“是來調查什麼的啊？”羅鑫問。

“能有什麼事情，就是看這件事情有多少人參與，又有多少人需要計入本次的嘉獎名單。”男人道：“你趁着調查組還沒來，先去通知一下，免得你手下這群人，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

羅鑫滿面紅光，精神奕奕：“好！”

他步伐輕快，可以看出來，他的心情極好。

以至于在離開之前，都忘了給領導倒水，便匆忙離去。

男人看着已經關閉的背影，輕輕打了個響指，角落裡的水壺便自動懸浮起來，漂移、靠近、升降、倒水。

等到水倒滿以後，又重複剛剛的路線軌迹，回到角落裡。

此時，門猛得被推開。

羅鑫推門而入，“哎呀，我走得太匆忙，忘了給您倒……”

水字還沒有說出口，他便看見桌子上已經倒滿水的茶杯。

還氤氲着霧氣。

男人擺了擺手：“先去做正事。”

羅鑫這才滿臉賠笑，去忙着自己升官發财的大事情。

因為事情重大，羅鑫不敢将這些事情假手他人，所以是自己一個一個去找人，語氣也是難得的和善。

哪怕是在面對着那個叫“李子”的沒素質的小子之時，也忍耐着，沒有罵出聲。

而是盡量平和冷靜地交代完了所有事情。

“羅鑫！”

就在羅鑫從實驗室裡出來的間隙，那挺着将軍肚子的男人身邊，已經站了許多人。

其中一個……一頭海藍色的長卷發，無邊眼鏡，面容冷酷。

還是一如既往地讨人厭。

“來來來，羅鑫，快點過來。這是你的老同學，朱竹潭，也是現任海洋清潔處的總負責人。”男人笑着介紹，而後，才對羅鑫說：“這個就不必給你介紹了吧，最近風頭正高。據說你搞得那個納米級清潔用具，已經投入研發了，帶來了非常可觀的收益？”

朱竹潭推了推眼鏡。

她不苟言笑，卻還是禮貌客氣地附和了兩句。

“沒有，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說完後，才望向羅鑫：“據說，星薛總司令是在你的片區被發現的？”

羅鑫面對曾經的同學，現在地位已經天差地别。

雖然心底不忿，很想傲氣回答一句：關你屁事。

可是真的對上，也隻能滿臉堆笑，謙虛恭敬：“說笑了，也不是什麼大事情。”

朱竹潭語氣冷淡：“我問，你回答就行。”

語氣生硬，根本沒有要叙舊的想法。

叫羅鑫的客套，也僵在臉上。

給你臉了？

羅鑫腦海裡面，隻剩下這個念頭。

他喉嚨滾動，罵人的欲望在喉嚨裡面翻湧。

耗在這時候，男人似乎察覺到什麼，出聲提醒一句：“羅鑫，這是巡查組的組長，是來了解情況的。”

他可以得罪任何人，但唯獨不能得罪眼前人！

要知道，這可是他倆升官的唯一機會！

羅鑫不想要待在這個偏僻落後的垃圾星系，難道他就不想再進一步嗎？

要是羅鑫控制不住脾氣，将這一切搞砸的話……

男人表情變得嚴肅。

他眼底聲音，幾乎帶着難以被察覺的怒火，“你回答就行。”

羅鑫如夢初醒。

他眼神複雜，在面對曾經老同學的時候，嫉妒、不甘、憤怒、鄙夷多種情緒翻湧。

最後，也隻能笑起來。

“是我們發現的。”

朱竹潭問：“你是第一經辦人？”

“算是吧。”他回答。

“什麼叫算是。”

“因為第一經辦人，肯定是實驗室裡的各位。隻不過，我在第一時間，給與他們資源傾斜和幫助，甚至還向領導——也就是周局申請審批，為實驗室争取了許多的權益，也積極跟進項目。”

羅鑫說話，滴水不漏。

“我雖沒有從事一線工作，但我卻也算是參與其中。”

朱竹潭眯眼瞧他：“這件事，周局牽頭，你跟随，實驗室服從？”

羅鑫點頭：“是。”

朱竹潭又問：“沒有其他人？”

羅鑫斬釘截鐵：“沒有。”

“好。”

朱竹潭笑起來，朝着羅鑫伸出手。

“恭喜你。”

恭喜羅鑫，要脫離這片貧瘠荒涼的地方，去往權利漩渦之中。

羅鑫立即伸出手，雙手緊緊握住朱竹潭的手，像是捧住代表權利的權杖。

他彎腰，讓自己顯得比朱竹潭更矮一點。

現在，過去的嫉妒不甘已經煙消雲散，他歡喜地望着眼前人，發出最誠摯的笑容。

“辛苦你們了。”

朱竹潭笑：“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