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她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比如,守護應當守護的人。
武周輕蔑地瞥了一眼羅鑫,就像是過去,她看過的無數眼。
不過這恐怕是最後一眼。
她留在這裡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她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接下來,是更加重要的使命。
武周堅定地站在虞姝左手邊,她的選擇不言自明。
其餘人也就隻能跟着打哈哈,還能怎麼樣?
當着虞姝的面,訓斥武周目中無人,沒有把羅鑫放在眼裡嗎?
如果被拂了面子得勢梁書,又或者說是其他人,他們或許還會打一下圓場,讓局面不至于太難看。
可是羅鑫?
哈哈,沒有這個必要。
所有人心照不宣,假裝沒有看見剛剛發生的事情。
甚至于還不忘對着梁書詢問:“你那邊的生活物品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到時候送一點到你住的地方。”
“夠,什麼都不缺。”梁書笑着:“您放心,不可能讓總司令去我家受苦的。”
說罷,這才回頭請虞姝。
“總司令,走吧。”
虞姝點頭,又看武周:“你有什麼放心不下的事情嗎?”
武周聞言,猶豫着擡起頭,看向實驗室方向。
“西木?”虞姝問。
武周點頭:“過去,西木幫了我很多。包括這一次,您能夠醒來,也是因為西木願意提供技術支持。”
“小姑娘,這你不用擔心,對于你們研究所的決定,已經提上日程。這一次,你們對于星系作出的巨大貢獻,全人類都将記住,無論是你、還是主持這一切的人,我們都會按情況進行嘉獎。”啤酒肚的男人笑呵呵地說着。
“有嘉獎?”武周驚訝。
“當然。”啤酒肚男人說:“如此突出的貢獻,最不濟,也可以調去西區實驗總局,如果你朋友實力确實突出,指不定還能繼續往上,調去聯合總局都有可能。”
武周視線震動:“真的?”
男人笑眯眯:“真的,所以你放心地走吧。”
他站在原地,身邊跟着羅鑫,朝着三人揮手。
“這裡的一切,都不需要再擔心。”
梁書聞言,也就低頭請虞姝:“總司令,走吧。”
“嗯。”
虞姝在武周的護送下,邁進飛船。
等到船艙關閉,飛船平穩離開地面,化作一顆流星,消失在銀河中,也消失在窗邊的兩人眼前。
一直彎着腰的羅鑫,終于沉不住氣,臉色難看地抱怨:“周局,你當時不是這麼和我說的啊。怎麼現在,武周那丫頭跟着總司令走了,西木那家夥也可能要晉升,這樣一來,這破地方,就留我一個人?您最初不是說,要調走的人是我嗎?不是說銀河系局長的位置,是給我留着的麼?怎麼今天你隻字不提?”
他非常着急。
以至于嘴邊冒起大泡,叫他說話都跟着疼。
“慌什麼?”啤酒肚的男人,現在坐在虞姝坐過的位置上。
他臉上沒有笑容,隻有陰沉。
一雙濃密而雜亂的眉毛擰起,眼底閃着陰鸷的光,“事情還沒有辦完,你就想着要論功行賞?”
“可是她不是已經出發了嗎?”羅鑫問。
男人不耐煩,“啧,真是個蠢貨,難不怪這麼久過去了,你的老同學已經做到和我同水平,你還在垃圾星系裡待着。”
叫羅鑫更加難堪:“那是因為他有個好爹!”
“閉嘴!”男人緊急叫停:“不要再胡說八道,不然的話,我也保不住你!”
羅鑫愣住,半晌後,才洩氣一般,放低了聲音。
“那你說我怎麼辦,這麼久過去了,這是唯一一次晉升機會。如果沒有我的份,我豈不是要老死在這顆垃圾星,指不定死了都沒有發現!”
“怎麼會?”男人冷笑着譏諷,“會有人打撈你屍體的,畢竟太空内不允許有長時間漂浮着的垃圾。”
“周局……”羅鑫急得上火。
“行了,你動動你的腦子,你想一想,我剛剛說得是論功行賞。”男人知道和羅鑫打官腔,已經沒有什麼用,索性直說:“論功行賞,現在隻知道救活總司令的功勞,是死死綁定在你們那什麼實驗室的人身上,可是實驗室要做一件事情,不也得有你的授意?”
話已經說得這麼明白,要是羅鑫還聽不懂,啤酒肚男人覺得,還不讓讓他回去喂豬。
算了,豬在後星際時代也隻能供應給達官貴人。
以羅鑫的豬腦子,指不定喂豬都喂不明白。
把豬喂死了,更加得罪人。
男人想到這裡,無語凝噎。
好在羅鑫雖然蠢,但是還沒有蠢到這個地步。
在聽了這一番話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您的意思是,讓我把這功勞全攬了?”
男人的表情略微凝固。
他一語不發,就這麼看着羅鑫。
這時候,羅鑫的腦子好像是開了光,一下子變得靈活起來。
“呸呸呸,我嘴巴笨。不是說我把功勞全攬了,而是說,在領導您的大力支持下,我進行資源劃撥,積極鼓勵實驗室的日常工作開展,并且參與其中。所以才誤打誤撞的,将總司令複活。”
他立即改口。
男人的表情,這才放松下來,重新有了笑容。
“我來之前打聽過,之前事情的主導人,應該是武周。所以剛剛,總司令要人我沒有幫着你說話。不然到時候,要是有調查組下來問這件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功勞,别說有你一兩分,隻怕是責任全部落到你腦袋上。”
羅鑫經過這麼一提醒,這才如夢初醒。
“原來您剛剛已經想到了這一層。”他由衷發出贊歎:“真是深謀遠慮,與您相比,我簡直是全星系最蠢的蠢貨!”
他說得是如此的情真意切。
叫男人臉上笑容又深了幾分。
他安撫羅鑫:“現在知道也不遲,你畢竟是我手底下的人,我當然要護着你。”
羅鑫自然是尾巴搖到天上去,說了許多溜須拍馬的話,每一句話,都精準說在男人心口上。
說得他笑容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