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這兩個字便是橫隔在他們之間的鴻溝,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心思,隻會讓世人不齒。
“道長你去哪了!”言淮景一見天玄便喜出望外,比他這個親徒弟還要欣喜。
天玄隻是越過言淮景望向了符清,心想着,自己的小徒弟怎麼又不開心了。
“怎麼了,才一會兒不見就這樣苦着張臉。”天玄戳了戳符清的臉,惹得符清頭越垂越低。
不好意思了。
“不開心了?”
符清轉過頭,執拗地吐出兩個字。
“沒有。”
天玄心中暗笑道:嘴硬。可嘴裡還是順着符清的話。
“好,沒有。”
符清這才擡起頭,一眨不眨地盯着天玄的側臉,問道:“你去哪了?”
“回家拿了個東西。”天玄溫聲說着,“你走得急,把這玩意兒忘了。”
他指尖一挑,一柄銀白色長劍浮于虛空,劍身靈力流轉,是上好的仙器。
言淮景立馬蹭了過來,一雙眸子死死盯着這柄長劍,就差兩眼放光了。
“道、道長,你這可是好東西啊!是你自己鑄的嗎?”
天玄随口一說:“撿的。”
符清:鬼信啊,上好的隕鐵制成的神劍說撿就撿。
“道長你這運氣可太好了吧!”
符清:差點忘了這裡還有個傻的了,大意了。
“你一大早出門就是為了拿它?”符清擡手握住自己的劍,心中一動,又生生壓了下去,挂着一張死人臉,淡淡地說。
盡管他這樣遮掩,還是逃不過天玄的眼睛。
“是啊道長,不過你怎麼那麼快?”
天玄輕笑:“家離得近,也就快了。”
符清心想:其實他還可以更快,隻是怕吓着你。
他下山時本想着就去看看天星閣,也費不了多少時間,就不帶劍了,沒想到突生變故,自己就兩手空空了。
對于劍修來說,沒有劍,實力會大減,盡管符清并不在意武器,随便一把劍都可以,但還是自己的劍更順手些。
天玄這才想起要問他們,“對了,你們要做什麼?”
言淮景立馬答了:“葉韫死了,但是隻有身體,我們要去找他的頭。”
“這樣啊。”天玄抵着下巴,假意思考着,“還是不要費勁了,你們找不到的。”
符清眸光一顫,心中理不清的線瞬間就松散了。
天玄瞥了一眼符清,滿意一笑。
果然,一點就通,不愧是他聰明的小徒弟。
“什麼意思?為什麼找不到?”言淮景自然不懂天玄在打什麼啞謎,皺着眉頭問道。
天玄指了指符清,笑着對言淮景說:“你問他。”
符清擡眼,恰好對上天玄回眸,目光交彙,是說不清的心緒,他隻覺有些慌亂,立馬移開了目光。
“手給我。”天玄看着符清閃躲的眼神,清潤的聲音讓符清緩下神來。
符清乖乖伸手,隻見天玄将三深鏡的靈玉放在了他掌心。
他猛地擡眼,卻對上了天玄的眼神。
“這是……”
天玄伸出食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目光瞥向一側。
符清讀懂了他的意思。
别出聲,有人在看。
“去吧。”天玄拍了拍符清的掌心,收回了手。
符清沖天玄點點頭,擡眼看向言淮景,“我們走。”
言淮景一臉疑惑:“去哪?”
隻見符清回眸看向他,一如既往地平淡冷靜。
“去釣魚。”
言淮景雖然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還是沖天玄笑了笑,頭也不回地跟着符清走了。
管他呢,跟着小符哥總沒錯!
符清攥緊手中的靈玉,一路走回了住處,言淮景邁着小腿跑了好些段路才追上。
怎麼走那麼快啊?
一室寂靜,再無旁人,連言淮景都不知去哪了。
符清将手中的靈玉融入了銅鏡中,做完這事後,他并未急着離開,而是背對着大門,就這樣立在桌案前。
屋外的風吹拂着竹葉,傳來沙沙聲,但在這一片風打密林之聲後,還有一陣被刻意隐去的腳步聲。
對旁人來說是察覺不到,但符清與那人修為相當,自然不會錯聽。
腳步聲停在門外,符清也勾唇一笑。
“等你很久了。”
“饒欲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