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昭面色一紅,垂下頭不敢多言,澤沐然一看他那神情便隐約猜到一二三四,于是又翻了另一摞,發覺這些話本真的是五花八門,從黃色廢料到行俠仗義,才子佳人到淫奢放浪。
澤沐然歎息一聲,有些嫌棄:
“該不會看上你的是書坊的姑娘吧。”
這自然是指那給安冥淵塞話本的姑娘,安冥淵怕是因此一發不可收拾,常去關照書坊生意。
澤沐然丢了冊子,心說極有可能,安冥淵不可能讓討昭買黃集,極有可能是要他買了别的話本,買了許多,老闆送的。
又或者書坊老闆認識討昭這張臉,興許是與前幾任的主子有關,知道他曾以色侍人,因此這送的話本有些難免過于重口。
澤沐然無語,也是厲聲道:
“安冥淵,以後禁止你在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些糟粕不适合你,你可莫要在學這上面說話,算我求你,可饒了我吧。”
安冥淵不開心:
“可他沒有修為我使喚起來不方便,而且你不也給了他護身法器。”
討昭面露驚駭,護身法器?難道說是那一條頸鍊?
澤沐然扶額:
“祖宗,這能一樣嗎?護身法器是身外之物。”
說罷澤沐然一把扯過一旁心驚膽戰的討昭:
“你知道什麼叫舊傷難愈嗎?他這眼睛舌頭和身上的舊傷都是不可能醫得好的,他修為盡廢,就算這天下第一世家出手也治不好。”
澤沐然向安冥淵推了一把討昭:
“你自己說,修為是怎麼廢的。”
討昭匍匐跪好,他聲音低啞成熟,并不難聽:
“修煉時受襲,中了毒,舊傷疊加複發,氣血逆亂走火入魔。”
澤沐然指着人也是激動:
“聽聽,聽聽,就算是醫術精湛的世家任誰來了都得搖頭,但你卻輕易就解決了這般難題,有心之人難免不會盯上你我。”
安冥淵不解:
“可我們不是人,我可以說我是妖。”
澤沐然頭疼,他不想長篇大論的解釋那些誤解道理和杜撰:
“話本上寫的都是杜撰,常人哪裡懂得妖物修士的能耐,當然會誇大其詞,這種積年累月的摧殘留下的傷病,就算是妖也治不好。”
安冥淵沉默半晌,他似乎給澤沐然帶來了難以想象的麻煩,就像是話本裡那樣總是有小人暗中作祟:
“都聽你的,我收回來。”
澤沐然目露疑惑:
“你立契了?”
安冥淵一臉茫然:
“什麼是立契?”
澤沐然想要出門撞樹,沒有實質立契想拿回隻能親自動手,這就和安冥淵當初給出丹珠是一樣的道理,他絕對沒立過契約,否則不可能拿不回來,被那幫狗皇帝利用困住。
澤沐然咬牙,起身将討昭按住:
“還是我來。”
討昭心髒狂跳,雖惶恐不安但卻無能為力,他并未掙紮,但也怕的發抖,他不想在經曆一次拔舌,也不想再一次變成廢人,他心中委屈,可什麼都由不得他。
澤沐然思索片刻,覺得除了把人殺了怎樣都麻煩,而且他不知道討昭被治好後都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與什麼人有過接觸等等。
澤沐然看了一眼安冥淵,突然改口:
“我教你立契,你要不要學。”
安冥淵問:
“立契有什麼不一樣嗎?”
澤沐然道:
“當然,賣身契不過是凡人的玩意,想撕想改出錢便可,根本沒有任何實質性約束。而真正的立契具備約束性,他的命才是真正的屬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