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冰,左右腳換重心,原地踏步,嘗試往前走……
鹿鳴邊誇邊樂:“前有時執事,後有時企鵝。時老師你該給自己的衣櫃擴擴色系了。”
作為一名酷哥,時野衣服的色系基本就黑白灰三色。
其比例大概是五黑四白一灰,彩色的數量可以忽略不計。
這回錄綜藝,鹿鳴就沒見他的行李箱裡有帶其他顔色的衣服。
今日還是黑白配,搭配那搖搖晃晃的步伐,可不就是隻大企鵝。
時企鵝左搖右擺地,花了好幾分鐘,才走到了五米開外的鹿鳴面前。
時野不免松了口氣。
他感覺平時跳舞特别有勁的腿此時都因為過于緊繃有點發軟,沒牆撐着的話,他現在已經又坐地上去了。
比想象中的要難。
緩過來氣的時野沒有回複鹿鳴關于“企鵝色衣櫃”的調侃,另開了一個話茬:“我感覺我現在像植物大戰僵屍裡的高個僵屍,走路一拐一拐的,就為了走過來把小鹿向日葵給啃了。”
小鹿向日葵往外冒了個太陽,哼唧道:“那僵屍走路還是内八呢,你沒這個毛病,好好保持。”
會走路了,離會滑行也不遠了。
時野跟着鹿鳴,做一個動作學一個動作,學會了,扶牆自己練的時候,也沒讓嘴巴閑着:“鹿老師什麼時候學的滑冰?”
鹿鳴此時正拿着相機,記錄着時野蹒跚坎坷的滑冰之旅,聽他問了,便順嘴一提:“初中?當時家附近有家商場開了冰場,覺得好奇就去玩了幾次。”
其實小時候鹿鳴就沒少玩旱冰,喜歡有事沒事拿它代步,在這期間,自己自學自創了不少花樣。
直到某次從小區裡某個坡上滑下來,沒刹穩,整個人摔慘了,才老實下來。
但老實也沒老實多久,真冰的吸引力超過了旱冰留下的微妙陰影,再加上青春期中二病,覺得自己也能成為冰場霸王的鹿鳴,理所當然地皮到真冰上去了。
但是明顯比小時候惜命了不少,至少每次玩,護具是一點不缺的。
自學也不再是全然自己琢磨,偶爾旁邊路過一對一教練,他就聽一耳朵指導,随後觀察分析,消化吸收,琢磨實踐,最終成了了現在這幅小教練的模樣。
時野點點頭,以自己為證明,對鹿教練的業務能力表示了肯定。
時野出師嘗試滑行的時候,鹿鳴沒牽着他,隻是在邊上跟着,手隔着一段距離扶在時野的胳膊底下,保證一有不對就能及時支援。
時野既然能作為Fire的ACE,他的舞蹈絕對不差。
因此,其實隻要找對了平衡感和重心,加之正确的動作和一點點練習,最基礎的滑行不在話下。
但這不妨礙他會演。
有的時候人可以要強,但有的時候人就要學會示弱。
光之前摔的那幾下,鹿鳴跟他的肢體接觸就有了好幾次。
時野不可能放過這光明正大跟鹿老師貼貼的機會。
從最開始的隔空扶,到之後扶着手臂,再到雙手牽着一前一後滑,隻需要時野多摔幾下,多撒幾個嬌。
0基礎是個很好防護罩,至少鹿鳴完全沒覺得時野的水平有問題。
甚至,看着時野那摔倒又爬起來,還得拍拍身上的冰碴子的狼狽模樣,鹿鳴隻覺得,時野的一世英名大概全留在這個小小的冰場裡了。
隻是,示弱并不是把自己變成弱智。
笨手笨腳點到為止即可,時野不能真讓鹿鳴覺得自己是個怎麼教都教不會的菜雞。
于是,在練了半個多小時後,時野主動提出,讓鹿鳴掌鏡直拍,給他錄個滑行成果展示。
鹿鳴欣然答應。
畢竟這也算自己帶出來的“徒弟”,要說沒有一點自豪的成就感,那是胡扯。
時野最開始的起步似乎有點猶豫,可能是因為這次鹿鳴不再在他身邊給予及時的保護,身體對疼痛的排斥由此具象化了。
可是在三五步之後,他就像是找到了滑行的感覺和訣竅,每一步,都比上一步更加流暢。
一圈下來相當的穩,沒有任何摔跤的迹象。
直到最後刹車。
一個沒刹住,時野滑過了頭。
這也就罷了,腳在滑過頭好幾米才後知後覺要刹車,一時之間,下半身的延遲執行和上半身的習慣前沖形成了對抗拉扯,毫不意外的,時野撲街了。
……還不小心把邊上趕來的鹿鳴給一并絆倒了。
突如其來的摔倒讓鹿鳴沒能一下子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兩個人就這麼坐在冰上,頂着一身冰碴子,互相懵圈對視。
時野演歸演,貼歸貼,但他從來沒想過讓鹿鳴陪着自己一起摔。
鹿明那在冰場裡被凍得有些紅的鼻頭配上那雙迷茫的鹿眼,盡管本人沒有斥責的意思,卻讓時野内心升騰起一陣負罪感。
時野趕緊起身,滑過去把鹿鳴從冰上扶起來,抹去他身上那些碎冰渣,語氣有些急切:“還好嗎?有沒有哪裡摔得特别疼?要不要幫你揉一下?”
本來鹿鳴還隻是覺得有點疼,聽了時野這話,連說哪疼都不敢了。
……畢竟摔痛的是屁股。
被别人揉屁股,多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