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歸者們并不難抓捕。
依靠着雅戈甲蟲,郁聲很快就鎖定了一片小巷。
抓到的時候,重歸者們聚集在小巷裡,正拿着針管,往自己身上紮。針管裡的液體緩緩注入血管内。
她們咻地一拔。
郁聲看見她們手臂上的紅點,出現不久後,就消失了。
異能者就是好。
耐造。
郁聲走了過去,順手把一直在喊“撈撈”的雅戈甲蟲們撈了回去。
然後停留在這群重歸者的眼前。
她拿出了剛剛負責人給予她的手铐。鐵的,很堅固。并且一個手铐有七個環,不管是一隻手的兩雙手的,還是三雙半。
并且手铐的設計也很吊詭。
赤橙黃綠青藍紫。
海文七環。
重歸者們看到這手铐,第一反應也是:“天,天天……”剛剛打完藥,興奮的有點接不上話。
另一個重歸者更加興奮地補充道。
“……使。”
。
郁聲把她們全部抓起來。
請文明用詞。
抓完重歸者,聯系負責人,負責人再聯系莊恣。沒過多久,莊恣又風塵仆仆地趕過來,把自己的勞動力抓走了。
她估計很忙,連寒暄都沒有,就帶着幾個不聽話的員工前往施工市場了。
郁聲問:“她們往身體裡注射的是什麼?”
祝滿月:“迷幻劑——能夠産生一些很愉快的幻境,見到想見的人,實現某些未完成的事情。”
郁聲:“嗯。”
氣氛一下冷凝下來。
兩個本性内向的人根本沒辦法展開聊天。
郁聲本想就此别過,回破爛的分部裡去。
祝滿月卻提前開口:“聽說你也是從伊甸園來的?”
郁聲:“……是。”
祝滿月:“我也是。”
哈。
郁聲:“我知道你是重歸者。”
祝滿月問:“你以前見過我嗎?”
郁聲:“……沒。”
好硬核的聊天。
要紅溫了。
她當主播pk的時候,都沒遇上過這樣的聊天小天才。
祝滿月:“你臉怎麼紅了。”
郁聲受不了了,閉上眼睛就是回:“少女的臉紅勝過一切告白。”
祝滿月不了解梗,她低頭,生硬地轉開話題:“那你打算一直在這嗎?”
郁聲微笑看她:“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
“好的,”郁聲說,“我當然不打算留在這裡,我想回伊甸園——我知道,你也想,有什麼方法”
祝滿月眼神看過來,凝重道:“……沒有。”
。
那你說個麻花。
郁聲的心又再一次受傷,虧她在這裡一個人唱了半天相聲,搞了半天節目效果。好不容易養好的心,又再一次受傷。
——她不會再逗任何一個人笑了。
已ptsd,求放過。
郁聲淡淡地說:“下輩子見。”
祝滿月:“?”
郁聲:“沒,下次再見。”作勢就要走。
祝滿月拉住郁聲的手。
郁聲轉身。
祝滿月認真望着郁聲的眸子:“這個辦法,并不是沒有可能,隻是有點困難。”
郁聲:“需要什麼?”
祝滿月認真看着她:“戴束應該和你說過了。”
郁聲:“?”
祝滿月垂眸:“我受到身份限制,很多事情都做不了。這件事有風險,但如果你想回去的話,可以去嘗試——”
郁聲:“有什麼風險。”戴束和她講的時候,可沒提到風險。
人心險惡。
祝滿月:“你可以進那所整容醫院裡,搜集證據。”
郁聲:“……那裡面有什麼?”
祝滿月定定看着她:“非法人工覺醒。”
談到這個話題,祝滿月周身氣勢變得冷凝,她上前一步。
郁聲也愣愣後退一步。
祝滿月又上前一步。
郁聲再後退。
默契地像在公園裡跳了十年探戈。
祝滿月這次沒讓郁聲後退,她拉住郁聲的手臂。
一張巨大的臉在郁聲面前放大。
祝滿月低吟:“人工覺醒的名額太過于稀少,但需求量衆多……久而久之,就會在産生這些不規範的非法人工覺醒,不規範的人工覺醒,就會讓增加不穩定的概率。規則的破壞,社會的崩塌……”
“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郁聲撓了一下臉,看了看自己的指尖。
剛剛碰了一下蟲子,現在總覺得皮膚有點癢。
心髒也有點癢。
煩。
下次幹脆全踩死算了,她也不缺這幾個東西。
郁聲漫不經心地回複道:“意味着……我們可以踩着他們上去?”
這也是你來找我的目的之一?”
祝滿月點頭,她頓了一會又說:“如果能找到非法人工覺醒的證據,我們說不定能夠回去。”
“嗯,”郁聲問,“所以,危害呢?”
她下巴微擡,象征性地拍了拍祝滿月的肩膀,明明比後者矮了一個頭,這動作卻莫名有點提點和長輩的意思在。
“為什麼找到線索,我們就能回去?”
這裡和伊甸園遙遙相望,如果要晉升,就必須一步一步爬上去。第九大道上面有第八大道,……以此類推。
能夠直接回到伊甸園的方法。
那會是什麼呢?
“……”
心底已經有些猜測。
郁聲繞着祝滿月走了半圈,走到了她的背後,和她背靠着背:“有些話,你不願意和我說,我也沒什麼想說的。我看現在的情況,應該比我更急吧。”
一步,兩步,三步……
“等等!”
郁聲停住腳步。
手臂果然又被攥住。
郁聲餘光撇着那一截手指。
骨指分明,但不算好看,有幾個關節凸了起來。
看樣子,有的人回去的意願比她更強烈。
被人察覺到欲/望,就像被頸動脈上,纏繞了一根滋滋吐着蛇信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