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吧!有我替你看着外邊,你隻管放心閉關去就是!”
放心閉關,自然是玉飛最終做出了決定。
看着外邊,則是指玉禅她媽給的那套護陣。反正玉飛都已經蹭了水靈珠、蹭了經驗,也不在乎多蹭一樣用用。
“你什麼時候也變得婆婆媽媽的了。”玉禅故意催促,但明顯二人正在玩笑。
“你這不是誠心故意的嗎,還叫我放心!”但此時的玉飛卻被玉禅的玩笑搞得哭笑不得:“說要給我說個事兒,卻隻說一半,吊着我。”
但玉禅卻笃定犟着:“說了是個獎勵,獎勵當然是你等你過關後才能告訴你,現在告訴你還算是什麼獎勵?”
這次換成妹妹給哥哥打氣。
但玉禅的鼓勵,确實特别了點。
玉飛無語,知道這是個小故意,是給自己“放松放松”。
“好吧,算你狠!”玉飛打算不去糾結。
玉禅得意暗笑。
但玉飛剛轉過身,腦袋裡不服的念頭突地騰起。眼睛一轉,心念道:“要你拿我來‘放松’?那就不要怪我也拿你來‘放松’啦!”
然後立刻又轉回去,還頓住。
玉禅不明所以,但見玉飛一臉嚴肅,忙問:“又怎麼?”
“其實,我也有件事兒要告訴你。”玉飛先醞釀,玩笑得把戲做足。
“哎!我啥事兒不能你出來告訴呀,我又不急。”貌似根本不會好奇,說着還反過來催促。
玉飛知道,玉禅是正常為他好,不再生事。
但玉飛是誠心要看她笑話,哪容玉禅躲?
“哎!”一聲故作高深的歎息,然後幹脆放棄做戲,自然地轉成直白道了:“倒不是怕你着急,而是師哥我着急呀!所以覺得,要跟你說了,我才能放心去閉關。”
跟玉飛呆久了,玉禅似乎都要學會了抽眉毛。
下意識就覺得沒好事。
偏偏,玉飛這話、這檔口,讓她還真不好拒絕,硬着頭皮也得應承下來:“好吧,你說,我聽着。”
于是,玉飛還故意靠近玉禅身側,微壓低了頭、耳語般說了:“我就是想告訴你。你這水靈珠子,指定是你幹爹從王萬那裡借的。沒準兒,人家原本就想拿這當定情信物送你。怕你不肯,才這樣。”
說完,不等玉禅反應,趕緊已直起身子,又正常大聲說完:“你一直還傻傻什麼都不知道,你說師哥我看着多着急呀!”
而後潇灑轉身,先走為上:“哎,說完我心裡舒坦多啦。走啦,閉關去咯。”
剩下玉禅留在原地,表情别提有多豐富。
聽見了,不得不順着那話去想;這想了,似乎還就是那麼回事兒。真比吃了一直蒼蠅還難受,這檔口還不能把玉飛咋樣。是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隻能幹瞪眼。
看得玉飛的背影徹底消失在洞口,這才心有不甘地憤憤轉身。
默默,腳一跺,咽不下這口氣。趕緊從荷包裡摸索出那塊玉飛遺落的無字墨玉來:“本來還打算閉關完就還給你!叫你作弄我,你就自己慢慢找去吧!”
說完,複往荷包裡一揣,小手甩得高高地走了。
或許,這便是上天默默把一切安排好了的......緣分!
......
洞中,玉飛身前懸着那顆水蒙蒙的寶貝珠子。
甭管它究竟是誰的,這緊要關頭,玉飛自然是拿來用作助力,玉禅也不會二話。
珠子旁邊,還懸着那顆黑不溜秋的火靈石頭,肯定是被歸還了,一并輔助用具。
但更重要的還得是玉飛自己。
盤坐沖關的他,額頭開始冒出汗珠,似乎一切并非如他所預想的順暢。
散去金丹、重新凝聚已經耗費了他絕大部分精力,正是身心疲憊、渴望喘息的時刻。但他于入定中還保留着一縷似有若無的清明,冥冥中能感覺到自己陷入了一種幻境,但卻不能強行散功脫出。眉頭一皺,已下定決心:此番不能後退,隻能前進,方能沖破阻礙,順利晉級。
而後,穩步向前走去。但那個如夢似幻的空間開始變得模糊起來,玉飛失卻方向、又似被催眠,本就疲憊的身體很快支撐不住,一歪,沉沉躺在那軟綿綿的地上睡去。
進入了無意識中的睡夢裡!
各種夢境不斷浮現。
有小時候的,有長大成人的;有從未經曆過的冒險,也有還未開始修煉前的争鬥,更有父親、母親、哥哥一起過着平凡的日子。紛至沓來,漸漸将他搞得精疲力盡。
然後,開始出現了女人,熟悉的女人。
陳欣、巢靈;巢靈、陳欣。
兔子、烏鴉;烏鴉、兔子。反反複複。
兔子漸漸跑遠,似乎是自己攆跑的。一轉身,烏鴉也展翅飛走,落到另一個人肩上,開始親昵。看清那人臉龐,是陳然。
玉飛感覺全身一陣冷意襲來,心髒竟莫名有些絞痛。低頭一看,胸口竟然有很多血,衣服都染紅了。
扒開衣服一看,就透過身體看見自己跳動的心髒。那心尖尖上有一塊隐隐的傷疤,似被重新撕裂了開來。
但用手一摸自己的胸口,皮膚骨頭整齊完好,哪有一點外傷?
正在這般糾結的混亂中,一個哈欠聲響起。
“誰?”玉飛一個激靈,忘卻了心痛,仿佛從未發生。
然後回應的,就隻有一陣窸窸窣窣之聲。
“是誰?快出來!”玉飛大喊。
“呵呵......”懶洋洋的笑聲從背後響起。
玉飛趕緊轉身。
而後就看見,一雙睡眼朦胧的眼睛,緩緩睜了開來。眨巴眨巴、又微微偏頭端詳,但并不見面容其他輪廓。
“你是誰?”
“我?我就是你呀!”那個懶洋洋的聲音回答了。
“我?”玉飛感到意外。但莫名地,卻讓他感到分外的安心,溫暖而又熟悉,而且那雙眼清楚知道玉飛所想。
玉飛往前走去,那雙眼也朝他走來。想看清他的臉,所以,那雙眼的臉龐,就這麼漸漸從逆向的陰暗裡顯露了出來。
不再似先前那麼高大,也不似先前那麼遙遠。二人對面而立,就像照鏡子般,是一模一樣的。動作一樣,臉也一樣。
玉飛心中猶疑一起,要想看看不同。那臉也立刻邪魅一笑地繼續照應,撇下了他緩緩後退,又将身軀的一切細節沒入黑暗裡,躺在了一把躺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