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作為玉禅生母,關心比吳驕更多,故所慮更甚。
已緩緩轉身,背向吳驕去。
“但尊者他......”玉嬌龍話說一半,又兀自收回。明顯有着擔心,還有着忌諱。
“說吧,把心裡想說的說出來。”吳驕想讓玉嬌龍把話說完,激她:“不就是對尊者有所質疑麼。”
如此,玉嬌龍也沒什麼不敢說的:“但尊者的所為,确實有點讓人難以理解......”更是再往前踏上一步:“遲遲沒能飛升不說,這又......這又讓自己陷入那天人五衰之劫,能不能過關自己都沒數!你叫我如何在禅兒的事情上,相信他老人家......”
“他老人家是老糊塗了,對不對?”吳驕心平氣和,替她補充完。
“話是你說的,我可沒這樣說!”玉嬌龍憤憤推诿開,還保留了對龍場尊重。
如此,背對的二人,吳驕也更往前踏上一步。
“我本來以為,你會比我看得透。”說話的時候隻看向遠方,“但沒想到,曾經那麼接近飛升的你,更糊塗!”
責備之意很濃,或許讓玉嬌龍清醒了些:“哦?!”而後趕緊轉身,朝向吳驕。
吳驕繼續:“尊者自己從來沒有明說,但我能感覺得到......他老人家所謀,絕非僅僅是個羽化飛升。”
這話讓玉嬌龍不以為意,微微别了頭:“還想弄清楚天啟之謎,那不都寫在臉上嗎?”
吳驕“呵呵”一笑,給了評判:“那隻是表面。看來,你的思維是被定格在那‘登榜封神’的榮耀裡了。”
緩緩一頓,又接着此事再說深些:“不過這也沒錯,可能你是太過想要快點飛升,為你母親、也為你自己向他讨個公道了。”
“他”自然是指的玉嬌龍生父,龍仙九顯。
被說中心事,玉嬌龍又回過頭來。
于是,吳驕默默念出一段話來:“根行高深,成仙道;根行稍差,成神道。此乃天地之生化也。”
微頓。
而後補充:“自‘封神榜’張貼之後,或許這天下都習慣了,登榜飛升成神這一條大路。都忘了還有,名超封神榜外,成仙道,這一近乎被遺忘的軌迹。”
玉嬌龍的确感到意外。
不過這也并不算意外,因為這天底下的飛升者都是如此。
要知道,封神榜上無名的仙人,可是類似于一個王朝建立之時“開國元勳”般的存在。後世之臣功績再大,也萬難與開國之功并列。
自封神榜之後,天底下便再難聽聞能跨越封神榜之神。
幾乎無人敢想,便自然無人再想。
包括她玉嬌龍。
“尊者之所以會堕入天人五衰之劫,”吳驕娓娓道出結論:“很可能隻是,他挑戰那‘超脫封神榜外’的代價罷了!”
聽完,玉嬌龍已難以置信地走到吳驕身後。
想要追問,卻又不禁自己喃喃:“怎麼可能......修得靈魂不滅都已是千難萬難,還想要直接得到永生不滅的肉身......怎麼可能!”
質疑完,更是再次轉身,找回自信道:“正因為我也是化神者,離登天曾經也隻差咫尺,才更加不能相信!”
“化神者又怎麼了?”但吳驕卻輕松轉向玉嬌龍,輕輕一笑言道:“你别忘了,我也是個化神者。先前的異世現身之地,更有另外七個化神者。還有那些個道不相同的,諸如尊者、大鲵仙君、金花婆婆之類,數量也不算少!所以,你也會犯錯。”
一席話,成功将玉嬌龍喚得又轉身。
二人相向而立。
“或者,要再給你舉一個例子,你才會真服氣。”吳驕打算給玉嬌龍,抑或也是給自己,增添一個論據。“前兩年剛過去幻波池風波,難道沒有引起過你的關注嗎?幻波池之主,三百年前的聖姑伽因,可也是嘗試過一次的,雖然是失敗了!”
……
一側,一望無際的戈壁平原。
一側,連綿不絕的岩石山脈。
戈壁邊緣,一座石城格外醒目。一半建在了隔壁平原裡,一半建在了岩石山脈的邊緣。
但城市明顯廢棄了,沒有人居住的迹象,且到處都是破落的斷壁頹垣。
距離城市很遠的戈壁中,有一隻隊伍正在修整。
良久,兩個人從城市方向,騎着馬匹逆向返回。
“報!回禀杜大人,前方石城已有人先到達。似正在合力清理此地怪獸,準備安營紮寨,人數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