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飛深吸一口氣，立在那裡，也不再上前追他，希望他做自我介紹。

于是那黑影用單手做了個示意，開口了：“我就是你，知道你知道的，知道你所想的。但更重要的，知道你想要知道的。”

微頓。

“呵呵，”黑影把玉飛沒有問出口的問題也回答了：“當然，你不知道的一些東西，沒準兒我也能知道，說不定能吓你自己一跳喲。”

而後，似乎玉飛不用開口，黑影也能同他對話：“我出現，自然是你有問題想要問我。”

微頓：“也就是你自己。”

而後直接進入正題：“好了，你我都不想浪費時間，我們開始吧。”

“嗯，就從巢靈開始。”黑影手一摸下巴，自顧道。

“不！”玉飛措手不及，阻止。

二人之間突然就出現了不一緻。

“不不不！你想要讨論巢靈，我堅持。”黑影站在了對立面。

沉默，玉飛沒有再開口反駁。黑影似乎有種魔力，讓他竟然開始認同，是默認。

“你想要退出，出現了個陳然。”黑影開始述。

這話并不讓玉飛自己感到意外：“是，本以為巢靈隻是有些作妖。沒想到，她是妖得那麼徹底。”

“你本來不喜歡妖的，但你還是試着接受了！所以有些事情你得試過才知道。”

“什麼？”玉飛打斷。

黑影突然跳脫，讓玉飛不悅。

“是因為陳欣嗎？”

“怎麼又說到陳欣？”玉飛的不悅在繼續。

“是她讓你懂得了什麼叫愛。愛，其實有時候就是一種不完美。因為美的一面愛上對方，然後接受對方的不完美，才能讓愛繼續下去。不然就像陳欣一樣，那美被你自己推開。”

玉飛愣愣，似有所悟。但又緩緩閉眼、搖頭：“但巢靈，超出我接受的底線了！”

“那我們換一個如何？玉禅，就玉禅。”黑影跳躍很快，說得也很快。

“妹妹？”玉飛根本阻止不及：“不不不......”

“妹妹？！你不要喊得那麼親熱嘛。”但黑影根本不予理會：“你是想認個真仙做親戚嗎？”

“不不不！”玉飛瞬間就已被這般帶偏。

“那你是怕了她那個化神老媽？”

突然的，腦海裡曾經不一樣的玉禅，自己真實臆想過的。“不不不！”玉飛閉眼搖頭，想要擺脫。

“所以嘛，叫聲禅妹就行！不是受夠了妖嗎，她絕對是有仙子氣質的，更是無憂無慮，正好滿足你的要求。”

“不不不！”玉飛的不悅已經變成了不爽。

“她叫過你‘哥哥’嗎？”

“什麼？”突然的一問，又将玉飛問愣住。

“她從沒叫過你哥哥不是嗎？你記得的......是你一直在辜負她。”

“什麼？”玉飛嘴上猶疑，但腦海裡玉禅的聲聲呼喚，已明白無誤地一次次閃過：飛哥、小飛哥、玉飛哥、師哥......唯獨沒有叫過他，哪怕一聲“哥哥”。

“停、停！你住口。”玉飛開始發怒。

“呵呵，這不是我叫的。你得控制你自己......對、對，控制住你自己。”

玉飛腦中玉禅的呼喚終于漸止。當然，這是他自己的功勞，因為他在心中不停地反複默念：妹妹已經圓滿了，這是我最希望看到的。

但這似乎并不能阻止被黑影窺聽到。

“什麼？圓滿！哈哈哈......你看到了，你都看到了，不是嗎？她堪堪過關時的樣子！你也猜到了，不是嗎？她根本沒有放下你！”黑影笑得很張狂，很笃定。

玉飛憤怒捏緊了拳頭，卻反駁不出口。

“所以你故意挑破王萬的小心思對不對？”

“什麼？”突然的話語比之前更甚，似一記背刺，又向玉飛襲來。

“即便是剛剛沒說，你後面也會故意說出來，對不對？”

“不不不！”玉飛不光要否認，還開始解釋：“我是故意要說，但我是要逗她，沒有你那種故意，沒有你那種故意，我沒有......”

玉飛不斷重複。

“噓！”

默默，卻是黑影來安撫了他。

玉飛聲音漸歇，直到停止解釋。

而後，就似聽到黑影在他耳後根講悄悄話：“我隻是告訴了你，你想知道的。”

如此近的距離，吓得玉飛一跳，趕緊回頭。

又哪見得黑影？複看前方，那黑影一直穩穩躺坐得好好的。

“不要那麼意外嘛，我又不是來和你辯論的。”

玉飛後背完全都是汗水，躁動的心境已經開始平靜，甚至開始冒出了那麼一絲警覺。

但黑影好整以暇，并不打攪他。

似一個巨浪後的平靜。

“然後再告訴你一個不知道的！”

但為的，是一個更大的巨浪。

“你覺得巢靈真是你不想要的嗎？你難道想不起來了嗎......好吧，就讓我提醒你那麼一下下……對、對，你還有印象的。就這樣想起來，慢慢地想起來。就是她，就是她，隻能是她。”

隻見玉飛雙瞳之中緩緩出現一個紅衣女子，那個兒時救了她一命、一直讓他魂牽夢繞的仙女，漸漸看清她的容貌來——巢靈！

玉飛震驚得無以複加，那一絲剛來的警覺，瞬間繃斷。

或許，這也是上天默默把一切安排好了的......命劫！這才開始交織，哪能讓各方那麼輕易地，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