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首杜大人認真聽完,回問:“可還曾見那些金發碧眼的西夷人?”
下跪之人隻略一思慮,大聲答了:“屬下并未在石城看見任何西夷人。”
為首之人這才将探子秉退。
而後,身旁之人才開始讨論起來。
先行發言的是一身後跟着侍女的妙齡少女:“杜叔叔,看來那些西夷之人還是遵守了約定,并未越過黑水界河。”
那為首之人點頭認同,但還是有着更深的看法:“目前看來确實如此,但你也不要太對那約定認真。”
妙齡少女有些不解:“杜叔叔為何這麼看?難道那些西夷之人還會先違反自己提出的契約。”
為首之人很有耐心,似教導學生般解釋了:“陽洋啊,所謂城下之盟,自然是各方都有所求而相互妥協達成的。那西夷首領與我們所求不同,目的地也被撕裂之地隔在兩邊、各自一方并不沖突,故而更願相安。”
并且還說開了去:“但很明顯,西夷隊伍同我們也十分相似。進入這異界的,并非都是一緻的聯盟,自然不會都遵守這般權益之計的口頭約定。相信我,雖然盟約已經傳開,但不知道這些越過界的人會有,知道這些還越過界的也會有。在這一點上,兩邊沒有什麼不同!”
這支隊伍自然是妖王将夜手下,杜郎、姬陽洋一行。
姬陽洋雖為妖王姬妖之女,但明顯還是對杜郎分外尊重,而且聽從他的号令。
聽完還不忘行禮:“陽兒受教了。”
“嗯。”杜郎很欣慰,對這姬陽洋不禁又多了幾分喜愛。雖然是自家名分已定的少奶奶,但舉止有禮且識大體。簡單幾句對話看得出,對于此行安排的以自己為首并無任何私底下的計較。
而後,自然而然地又轉向另一人。
“道友,你怎麼看?”
另一人自然是那身背長弓的塔木。聽得詢問,倒也沒有扭捏推诿,稍一思慮直接道了:“若按貴主提供的地圖來看,此前鋒要塞位置很特别,摁住這茫茫戈壁與冰凍高原的咽喉。抛開戰略地位來看,可也是一處不錯的修整之地。”
杜郎聽言一笑,很是贊同:“塔木道友分析有理。”但還有其他想要說的:“但道友為何不提這前鋒要塞身後的山底礦坑,情報上可是也寫了,内裡所産可以是頗為豐碩,拿到外面可也能打造不少寶貝,難道一點都不動心?”
塔木見對方先行挑破,便也不做回避,同樣還以微笑回了:“此番入界,貴主早已許下重諾。如此大度,塔木也已用性命立誓力保,哪還别有所求。杜兄有什麼差遣,盡管吩咐便是!”
杜郎聽後很是滿意,哈哈大笑。但笑過,還是還以尊敬:“塔木道友此言差矣!你我雙方既然歃血為盟,自然是共同進退。有難同當,這有福嘛,自然也是同享。”
而後談到正題:“你看這樣如何,此番長途跋涉已有月餘。這要塞我們就還是不繞了,這礦坑所産嘛......既然來都來了,你我又兵強馬壯,嘴邊的肥肉豈有不取之理!所得之物,你我就地平分了如何?”
“這......”塔木似還有異議。
“哎!”但杜郎按住了塔木的手進一步言道了:“就算你我不稀罕這些個身外之物,但也得為手下賣命的弟兄做下考量嘛,後邊還且有着硬仗要打呢!”
如此,塔木微頓,這才收回異議:“杜兄所慮甚是。”但不由提出其他疑問來:“可這礦坑寶物......豈非又得浪費勞力?”
“哈哈哈......”杜郎一陣大笑過後,自是給塔木解除了疑惑:“剛剛探子回報,不是說已到石城處人數衆多麼。”而後更是一翻得意:“不正是白來的勞力?”
這一層,塔木倒真沒想到。或許,是憑他一貫所處的地位,尚還不敢往那方面想過。
似佩服,又是被震懾到。倒吸了一口氣,趕緊諾諾賠笑應承:“杜兄所言極是,是我多慮了。”
“哈哈哈,”杜郎又是一陣大笑,過後不忘輕輕拍打一下:“那待會兒入城,還望道友不要吝啬力氣喲。”
塔木趕緊禮貌應承:“那是自然。”而且不光是應承,還該謙遜處得謙遜到:“此外......道兄所言‘平分’我看就大可不必了。我族帶來的人少,就按人頭分配便可!”
“哎,塔木道友,何必如此客套!”那杜郎大度推诿。
但塔木并未被沖昏頭腦:“在下誠請,還望杜兄應允!”
杜郎所言本就是一手有意擡舉,看得對方并未有非分之想,且能遵守約定差遣得動,自是不再繼續客套:“好!既然道友堅持,那就卻之不恭,就按人頭分配,如何!”
“甚好!”
“甚好。”
......
“父親大人,我們該怎麼辦?”與杜郎分開後的塔木,與其女紮青也還有着私下的商讨。
“你還要怎麼辦?剛剛你不都聽清楚了麼!”塔木認真回答他女兒“當然是打!”。
“不要保留?”紮青輕輕疑問。
“這種問題你還質疑?”但塔木否定十分果決,“這遠遠的第一仗,明顯着在驗我們的誠意呢,你怎麼還看不透?不光是要打,還要先打個頭陣,打出我們女真一族的威名來”
如此,紮青似也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是,父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