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立應對得灑脫,“不服談不上。”面子上恭敬行禮,話語中仍舊不怵:“晚輩隻是覺得,同前輩道不同罷了。若前輩沒有其他的教誨,晚輩還是就此别過的好!”
話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血魔一聲冷哼,也不糾結,清楚自己的名号所在。但是,如今的血魔也絕非幾百年前的那個。“少年郎,你猜得對,老夫救你自然就不會想殺你。但你當那極陰,是真沒閑工夫照顧你。還是你覺得這異世界太大太生,他找不到你?”
柳立的臉終于變了顔色,但眼珠連轉,還是很快鎮定下來。“這個就不勞前輩費心了,晚輩自負還有一些保命的手段。”
“哈哈哈!”
血魔還未聽完,就是一通狂笑。不屑之色溢于言表:“手段?哼!就你那點微末道行也好意思稱之為手段?”
柳立還待再言。
但血魔接下來的話語,則是讓他驚訝得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恐怕,你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身上帶着極陰所設下的手段吧!”
“......”
二者之間終于迎來了一陣平和的沉默。
良久,柳立吞了吞口水。不置可否,憤憤反問:“前輩如何知曉?”
血魔笃定下來,背過身去,再看不見表情,聲音也已平靜無波:“我們後面還要通力合作,告訴你也無妨:老夫,原本就是那逆賊極陰的師傅!他的能耐,我自然是一清二楚。”
柳立瞪大眼睛。片刻,也将極陰的傳聞聯系了來,更加驚訝:“莫非,你便是蜀山玄明道長!”
“玄明?”
聽到這個名字,血魔身軀還是微不可查地晃動了一下。“是的,玄明曾經是我的名字。”
“那......”柳立追問清楚,斟酌了下,語氣略微馴服:“前輩又如何變成了現如今的血魔?”
回應他的,卻是血魔的猛然轉身,魔音暴喝:“血魔怎麼啦?蜀山成魔的,又何曾隻我一個!”
直喝得柳立耳痛欲炸,提不起絲毫靈力反抗,趕緊捂住雙耳後撤蹲地躲避。
得虧血魔并未前逼,而且轉瞬又自己抱頭,作痛苦掙紮狀。柳立才從剛剛的威壓中喘歇過來。
緩緩起身,心髒狂跳不已,簡直是在鬼門關外走了一遭。眼前這血魔,同印象中當初被困在小小葫蘆裡的那位,可相差太遠了。
隻是略微失神,看了眼再次自作癫狂的血魔,就又要後退開溜。卻又被叫住。
“站住!”
柳立已不敢再挪腿。
“以後,休再我面前提蜀山舊事!”血魔又已正常自若,略過剛剛發生的事,直奔主題:“極陰在你身上費了那麼多手腳,肯定是對你有所圖的。你同極陰有什麼恩怨,我不在乎......你替我引出極陰,我們一起聯手,殺了他如何?”
血魔的話語倒是輕巧,但柳立心思活絡,品出了不對味兒:“前輩可真看得起我,我這點微末道行,在您和極陰面前那就是羊羔。就算是我有心幫忙,也沒那力!再說......極陰不是你徒弟嗎,您老要一出手,他還不得束手就擒,哪還用的着我!”
這般被反諷,血魔看着柳立,半響沒有說話。
“呵呵......”而後開始冷笑起來:“難道,你小子還想老夫白白幫你不成?”
這一問一答,看似公平,但柳立才不會進那個套,壓根就還是不想上血魔那趟車。待要繼續虛與委蛇地拒絕,未想血魔直接斬斷了他的退路。
“少年郎,我勸你還是想好了再回老夫,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血魔語氣平靜,隻是緩緩加重了最後那句話,明顯昭示不耐煩了。
柳立吃怵,剛剛已經領教過一次。心思再活絡,但也實在難翻出什麼浪來。
還待掙紮。
血魔卻又收起大棒,抛出甜棗:“這樣吧,你來這異世界,無外乎也是為了機緣。這次就是當是你幫我,事成之後,我就送你一場機緣,又如何!”
對方自拆剛剛的把戲,柳立有些意外,讪讪一笑、故作糊塗:“哦?我能幫得到前輩?此話怎講?”
“明人不說暗話,想必你也猜出來了。”血魔倒顯得大方,順着說個透徹:“我要人幫忙,自然是功力還未全複,暫不方便與那逆子正面硬拼......”
“所以,前輩需要一個誘餌!”柳立替血魔補充完整。
“哈哈哈,你開竅就好......”血魔略微側目,對柳立另看了一眼。“不過,你隻猜對了一半。我若隻是需要個誘餌,又何必在你面前現身!”
但血魔并不把話說完:“好啦!具體需要你怎麼做,老夫後面自會告訴你,你現在可以開口說你要的機緣了!”
柳立知道,對方說不拿他當誘餌,但處境同誘餌并無兩樣,沒得選。憤憤不甘,但也隻能出言反諷:“怎麼,莫非前輩還能把那‘暗黑魔神’的寶藏送我不成!”
血魔再次側目:“你倒聽過暗黑魔神的名字,知曉那是此間最大的機緣!”
“來都來了,自然是打聽了些。”
“呵呵,少年郎,那就隻能怪你自己時運不濟了。”血魔自然聽得出柳立的譏諷,但他卻并不玩笑:“‘黑暗之櫃’雖然正等着人去獻祭它,但你絕對不是它等的那一個!”
“為什麼?”
然後血魔已轉到其他:“因為極陰來此另有目的,你我自然,也就都有另外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