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飛眉毛連抽,半響。
“幾派九星會盟不是都由你爹主持?你能不知道!”
玉禅卻早有應對,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态:“我這不偷跑出來的嘛......”
一語,差點反将玉飛給嗆死。
想要怼他,哪裡還有語言?
而且一細想,自己不何嘗一樣的匆忙,不曾準備。想要同曹靈做個了斷,卻愣話都沒機會說;誅仙不是他該妄想的,但還是染指了;還要同玉禅劃清界限,結果......都鬧不清楚,如今二人這份獨處,是真如蟬兒所說的意外,還是添加了有心。
說得更直白點,他自己原本就是心無所系、随遇而安!
所以,這異界,要怎樣才能出去?裡面又有些什麼?他從來就沒關心過。那麼多人擠破頭,自然有他們去想。
絕頂慧根的腦袋,哪有功夫瞎操那閑心!
隻是眼下......這兩個“南郭先生”都脫離了群衆,還單湊到了一塊兒。剩下旅行該怎樣進行,就有得頭疼咯!
半響。
“對了,查姑娘、懷慈呢?”
“這麼說吧,誰也沒瞧見!這地方,我還不是第一次來。”還反過來數落玉飛:“好像我能比你有經驗似地!”
玉飛瞪她不是,又左看右看過,“周圍......”還是悻悻低頭先顧了眼下,“都安全吧?”
這方面玉禅未有馬虎:“嗯,野獸都讓我攆跑了,安全!”
玉飛長歎一口氣,再次左看右看,還是勉力站了起來:“這裡既不遮風、又不擋雨,不是個事兒,還是先安頓一下吧!”
“安頓?啊!”玉禅不解。“還要怎樣安頓?”
玉禅沒來扶他,他也自己拄劍扶樹,向前尋路,頭也不回:“先住下再說!”
玉禅的不解,直接變成驚吓:“住下?!”來到這異世界,哪裡有想過這種玩法。
......
“你是誰,為什麼要救我?”
少年屁股坐地,一得掙脫,立刻手腳并用地蹬離那鬥篷人。
鬥篷人放開少年,也沒再去緊逼。救他,肯定是有救的理由。
“柳立,這才幾年不見,你就把老夫給忘了?”鬥篷人一邊說着,一邊扯下了頭上的鬥篷,露出真容來。
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從玉驕龍絕仙劍下逃走的柳立及其外一位。隻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二人似乎并不熟識。鬥篷人能叫出柳立的名字,而柳立卻不認得他,并非是事先的一夥。
那鬥篷人面相十分普通,隻是笑得邪魅。也并不顯老,最多三十出頭,卻一口一個“老夫”。
柳立眉頭緊鎖,确定是從未見過他的。
鬥篷人呵呵一笑,并未多賣關子,自行為柳立解惑。“少年郎,你如今認不出老夫的面貌,但總還記得老夫的聲音吧!”
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話語,聲音哪裡還如先前般正常。簡直就如地獄的惡魔,剛剛蘇醒過來一般,變成了另外一番樣子。
柳立嘴巴大張,吓得立刻再次蹬離,用手指着那鬥篷人,說話都在結巴:“你、你......你是血魔......你是血魔!”
“哈哈......”
一連串驚悚刺耳笑聲響起,更彰顯着狂妄。而那男子的面容也漸漸發生了改變,一雙黑瞳變成血紅,連鬥篷之外都泛出血漿般的紅霧來。
“哈哈......魔界,魔界!我血魔又回來啦!又回來啦!”
血魔旁若無人,繼續狂笑不止,似乎壓抑得太久了。
那柳立心思活躍,哪能同那種腦子有問題的人糾纏、坐等發落?此時念頭裡,就隻有一個“跑”字!
“你放心,我救你,并不是要需要你的血!”血魔悠地停笑,突然一語。
又将柳立吓得停住了。回頭再看血魔,那一雙血紅的眼眸子正在褪回黑色。深邃得難以見底,哪裡像是真的狂亂?完全是不沾一絲火氣,收放由心。
“說起來,你也算是曾經解救過我!”
柳立提到嗓子眼兒的心,終于放下去一截。松了一口氣,但并未松得徹底,冷冷笑着試探性反問:“前輩這次救我,總不該是來報恩的吧!”
“報恩?!”血魔臉一側、眼一橫,聲音裡再次帶上了怒火。
微頓,還是自己熄滅,隻是語氣也變為冷冷:“哼!虧得你也好意思提報恩兩字!當初老夫好說歹說,你就是不肯幫忙......還不是你小命要緊的關頭,才把我丢出替你擋災。”
這般把話說敞亮,柳立才終于信了他更多,“那個還望前輩海涵!”不動聲色地把身子坐正,也是敞亮地還回去:“前輩血魔的名頭實在太過響亮,當初在下隻身一人,身旁又無血食......害怕餓着您老人家而已!”
血魔不耐煩地擡手:“好了,廢話少說!”
終止掉這種無聊的對話,直接轉身,用不容置喙的語氣丢下了指令:“起來,跟我走!”
柳立拍拍屁股站起,卻硬氣着并未挪步子。
前方的血魔,自然也停步回頭,半意外中夾雜着半分了然:“怎麼,你可是還有什麼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