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飛看不見她臉,跳躍也有些大,微愣:“正是。”
“它的速度,是真的能刺破聲音,天下間第一柄能做到如此的飛劍,怎沒見你用過?”趙靈兒繼續問來。
又是一段跳躍,玉飛終于感到一絲被動。“但是,它在我手裡,還完全發揮不出來!”除開重柔,已是第二次道出這種無奈了。
“那你也沒修習過音波功?!”
第三段跳躍。似乎,已完全與前話無關。
“音波功?”玉飛微疑,見招拆招,有一說一。“不曾修習,了解得很少。隻知道,妖王姬妖的合歡曲,夷陵老祖的鬼曲陳情,便是聲音類功法!”
靈兒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甚至還開始說笑:“那少林的獅吼功呢?”
玉飛無奈,同笑。“若連那也算的話,我倒還知道一門《歸元秘籍》。”而後話語一轉,已經有些把握住了靈兒的脈絡。“但金類功法,我并不欠基礎。人界的術,并不能助我突破聲音的壁障!”
靈兒很是高興,讓玉飛猜中,有一種錯覺的默契。所以,更是歡喜地托出目标:“那六指琴魔的故事,聽說過沒?”
還繞。
玉飛是跟不動了,幹脆愣愣搖頭。
靈兒還劍入鞘,并雙手奉回。
玉飛按着莫名,接過。
而後,靈兒就從袋子裡掏出一本書來,同樣雙手,遞到玉飛跟前,“沒聽過也沒關系!”
小心卑微地,道出她此行最大的重點:“這《天龍八音》,便是那六指琴魔的絕學。雖在關乎神魂的鬼曲迷聲上涉及不深,但是本不錯的金類功法,應能助你一舉突破音障!”
“能突破音障!”
玉飛中心一驚,那不正是他夢寐以求的?
下意識就要伸手。但伸到一半,不得不僵硬地止住,并尬尬地畏縮回來。“你這......這是幹嘛呀。”讪讪一笑,還要裝作糊塗。
靈兒看在眼裡,笑出聲來。忍住,再一遞:“對你有用,還不快拿去!”
玉飛知道,靈兒是會錯了意。他剛剛的縮手,并不是難為情,而是難以承受!想拿,但理智上卻不能。再繼續,就又要糾纏不清了。貼切的語句,一時哪裡想得出來,怎麼說都不合适,遂僵在當場。
這一刻的表情,靈兒看在眼裡。伸得直直的手,明悟地軟下了許多。“你是不是在躲我!”
終究,還是問出了今日此行的另一個重點。
“沒、沒有!”玉飛下意識還要遮掩。
“那......”靈兒欲言又止,依舊,沒能提起膽氣來追問。
讓玉飛也瞧在了眼裡。扪心自責,還要欺負人家到什麼時候?如此有心的一個姑娘!自己大男人一個,還能不能有點擔當?便擡起頭來。“是的,”開始正視着她的眼,“我承認,是躲了你。”
出乎玉飛意料,靈兒再失了方寸。有些事情,猜到和明說,是兩個概念。
并沒有他以為的耳刮子。
而是低下頭來,一聲輕“哦”。将書本不安地拽在手裡,再擡頭,反倒不敢看玉飛的眼。“我就說,我的感覺的是對的!”無關痛癢地,述說着其他。
玉飛頭皮發麻,這才意識到,眼前的問題,還遠比自己想得要複雜。這丫頭,是真愛着自己,并還愛着自己。她這次來,并非是想要問罪。而自己下定決心,拒絕這樣的一份情意,該是怎樣的有眼無珠、不識擡舉、人神共憤。
又要糾結嗎?
“啊......”是真的很糾結呀。
但是,玉飛不能。
已經糾結得夠多、夠久啦,不能再傷人無辜。
“我想我必須得給你一個解釋,”别再多想,就按照原定的來,“坦誠的,不參任何借口,或者假話。”既然這些事情對有軍都能夠說,那麼對于當事人,他就更應該掏心掏肺。
深吸一口氣。
“因為我,”前面的話,讓靈兒稍作準備。而後盡力控制自己,用不那麼迫人的語氣,直接道出最重要的。“因為我覺得自己,不夠愛你!”
說完,趕緊閉上雙眼,皺着眉把頭低下。不敢看靈兒的表情,也不敢正視自己的決意。
靈兒沒有做聲,一口深呼吸,顯得很平靜。
玉飛心情更沉。而後用詞、語速、語調,都更用心地在委婉。再接再厲,“所以,我才躲你。”
講完了重點,靈兒身體挪了挪,仍舊沒有多餘回應。
“然後,”自然而然,特别的問題還得特别交代,“那晚的事情,是我做得過分......很過分,失了分寸。我都不好面對,才躲......”
玉飛眉頭一緊,感覺用詞太輕飄,連忙糾正。“當然,是因為意外,才沒有最後......”刺激的詞語,必須得模糊過去,事情不模糊就行。“但反過來,何嘗不能說,那是一種慶幸。”
玉飛微停,加重一點,“不幸中的萬幸,那晚還沒有到最後......”并解釋清楚,“如果那樣了,而我又不夠愛你,隻會将你傷得更深!”這中間不能停頓,要一氣說完,“現在這樣,還沒真正......之前。我坦白不夠愛你,或許,才對你更公平。”
靈兒沒有打斷他。
“真的很抱歉!”玉飛最後道出的愧疚,認真且誠心。“你要打我、罵我,我都沒有怨言,我也很恨那樣的自己。”
靈兒沒有立即吭聲,但看得出來,她也在組織、思量語言。
玉飛也禮貌等待。
“你不夠愛我,”微看了玉飛,卻隻重複了最重要的那一句。“你躲我,我就猜到了。”
至于其他,她沒有回應。邊笑邊傷心,還要邊在此中掙紮,看得出很苦。
“其實,可能我就想問一問你,”靈兒輕輕一笑,那不是投降。“有沒有那麼一種可能......你會......你會慢慢地喜歡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