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是我，是我。”

玉禅還劍入鞘，但是，劍仍抱在手裡，沒徹底放回。自然地要問，“這麼晚了，王師兄有何要緊事？”

“哦，沒什麼要緊事。”聲音并未再進一步，規規矩矩地保持着距離，遠在樹木之後。“隻是覺得今晚的月亮特别好，睡不着......便想看看妹妹睡下沒，一起賞賞月！”

玉禅聽得出，王萬把“睡不着”三字說得很清晰。

“湖光與月色相映，可很是不一般呢。”聲音充滿着激情與誘惑。

但是，玉禅并沒有那種心情。

沒多猶豫，直接拒絕，“這麼晚了，我都歇下了。”微頓，還附上特意的建議，“王師兄也早點睡吧！”

而後靜聽回應。

外面并沒堅持。良久的靜默，似乎是昭示他的抗争。回應什麼都顯得蒼白無力，或許直接投降，稍能挽回些顔面。“那你安心睡！我去前邊打打坐，幫你看着，反正也睡不着。”

“不用......”

這種以退為進，王萬哪容拒絕，默不作聲地直接行動。再說，他确實是睡不着的，護花這種事情，也是一種很好的自我安慰。

......

玉飛生活，一如既往。

隻是對于靈兒，他特地的，開始用行動來疏遠。既然不想要人家姑娘，何必又同人家走得近乎，那是害人，也是對自己不負責任。

有軍、重柔的相邀，他有意地暫時拒絕。

而後靈兒直接的傳訊，他也壓在手裡，一拖再拖，不予回複。希望就像以前一樣，過段時間，便都各自忘卻掉。

空閑的時間，都用來刻苦練功。雖說鐵布衫金鐘罩都隻是人界的功夫，但對于欠缺基礎他，仍舊要些勤奮用心。

“把劍給我。”

出乎玉飛意料的是，幾天之後，靈兒還是自己找上了門來。在他練功的地方，堵個正着。

一照面，卻不提前事，隻是帶着笑臉，伸手要劍，就仿佛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幹嘛？”

但玉飛做賊心虛，生怕她表面上若無其事，内心裡恨不得剁了自己。下意識抓得更緊，如何敢把利器送到人家手上？

“看一看。”

靈兒堅持，仍舊不見一絲怒火。

空氣微微沉寂。

不見怒火，某種程度上，就代表着委屈了。這番沉默，玉飛哪裡能體味不出來！且退一步講，即便真是懷着恨意僞裝而來，那也得怪自己，逼得她這麼來做。

糾結過，于心不忍，硬着頭皮還是乖乖把劍奉上。

當然，真要剁自己，該跑還是得跑。這般牡丹花下死，太窩囊，反正上次就提了褲子跑過。但倒也不至于怕了，有色膽的都不是慫包。

原地踱了一步，幹脆“巍然挺胸、大義淩然”。

靈兒接劍，微微瞟了他一眼。

玉飛趕緊把頭微低，哪敢與其對視？

一番試探無果。

靈兒便也低頭，盯着手中的寶劍打量。半響，不說話，在手裡翻轉細看。

一會兒。

又來。平舉于胸前，再次看着玉飛，“锵”地一聲拔出一小半截來！

玉飛眼皮一擡，撞見靈兒的眼神，複又垂下。

站了這麼久，些許的拔劍啊什麼的，還真吓不到他。她一開始就未提前事，本身何嘗就不是一種态度？雖一時猜不透徹，她到底是怎樣想的。但玉飛已經打定主意，她不揭破，自己便也糊塗裝到底！

“劍長三尺七，寬一寸一。”

隻是總不能都這般幹杵着，玉飛沒話找話。而且這樣一閑扯，還恍然有悟，這主動權，竟又被自己捏在了手裡。

靈兒依舊緘口。

不正說明，她其實才是亂了方寸的，糾結得更狠，不知該如何提。或許，她還有礙于女兒家的臉皮。

“護手一寸，厚七分。”

玉飛底氣更足，幹脆更詳細地介紹起自己的劍來。想得也更明白了：耳刮子啊什麼的可能會有，剁了自己，真不至于。對靈兒的敬意與愧疚雖然還在，但對拔出來的那截劍鋒，已然沒了絲毫畏懼。

“重，七斤十三兩！”

所以玉飛也并不想表現過于強勢，剛柔并濟、留有餘地。甚至，還反過來主動伸出手指，去摸那劍面。在那鋒刃上遊走，冀求一傷來償！

“小心。”靈兒吓得趕緊撤手。撤過，才醒覺自己關心太多，複又繃住。

玉飛慚愧收手，默默也停止了念白。

空氣微尬。

還是靈兒自己又繃不住了，慌忙轉身，這才又想起自己原本要做的事情來。

心神定了，劍便也握得穩了。

她該做的還是得做，不再去看身後的玉飛，拔劍，往前一指，已說到其他：“你都拿它載我好幾次了，我這才想到。它，莫不就是你四叔的火麟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