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不會讓他身心舒暢,不會讓他覺得逍遙。
但這一切,隻要想到毒龍草、火麟劍,就都值得。奪回這兩樣東西,仍舊可以讓他回到從前。
他可以安慰自己:所殺的人,并非完全無辜;懲罰那打劫之人,更是替天行道;修補仙胎後,還可以行俠仗義!
至于符号,玉飛也看得淡然了。朋友已經盡其所能,最後沒有陪他,或許才是成全。因為:如果來了,也不過是把性命交給自己,廉價地押在與元嬰修士相搏的賭桌上!
玉飛靜靜地打着坐,未有理會一臉的血漬。呼吸愈發平穩,心緒重歸甯靜,信念再次堅定。
......
良久,有動靜了。
玉飛立刻站起,凝神再次确認了後,便立刻朝身前的暗室中吐起煙來。
這種能變煙為火的術法,長久維持在待發的狀态,可是相當考驗道行。與那些純粹靜止障眼的煙并不相同,不能保持得太長,便隻能稍微提前布置。天書之法,也絕非萬能。
好快!
玉飛暗驚,并加快布置速度。不愧是元嬰修士,些許煉屍對他根本不算什麼。
但玉飛很快又鎮定下來,留給自己的空間足夠,而且那人這般行事,也正中下懷。如果他真猶疑謹慎了,似乎還反倒不好。
繼續有條不紊地吐煙。
再然後,是那人到了豔屍崔盈處了。玉飛的心悠地提了提,還是有點期待,二者的相遇會發生點什麼。
微微駐足後,并無想象之中的打鬥聲傳來,隻是多餘“蹬蹬”的幾聲加重腳步,崔盈也同樣被他無視了。“哼!”唯有一聲淡淡的嘲笑,傳入玉飛耳中,并在他腦海回蕩。
鬧不清,那是嘲笑活屍,還是嘲笑幕後的他。
玉飛心中一緊,立刻停下了布置。如果前方那些,真的引起了那人注意的話,那麼他可真得加倍小心了。陷阱終究還是要僞裝的,若與前面明顯不同,那就是過猶不及。此番停止,或許剛好。
趕緊把自己隐蔽起來,等待獵物出場。
但旋即,玉飛又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太小心了。剛剛的布置離預想還尚有差距,僞裝足夠但威力有欠。可再補,肯定是來不及了。剩下的那點時間,玉飛便在忐忑中度過。
實際上,他即便沒有眼下的糾結,也會有其他的,緊張罷了。
很快,最近的一處預警傳來。
玉飛抹掉冷汗,集中精神應付眼前。
但讓他心裡莫名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元嬰修士的警覺,似乎真要比他想象中的更強大。那人再次駐足,就如同遇見崔盈那次,正常卻也不算正常。
玉飛緊張得,都快能聽清自己的心跳。
元嬰修士,那都是在江湖上摸爬滾打,經曆過重重考驗,并證明的自己地位了的,他的這點小把戲能夠騙得過嗎?
一息、兩息、三息,玉飛掐着法訣的手都快要哆嗦。
四息、五息、六息......還好那人動了,依舊穩步提腳踏入。
玉飛大喜,隻等他踏入正中,立刻訣動,“爆”!
“定”!
卻被另外一個更鎮定、更冰冷的聲音,将玉飛所預計的一切,都止住。
又是漫長的兩息,并沒有任何動響。恍然間,讓他都錯覺,是不是自己訣沒掐對。
趕緊再來,“爆”!
可空氣中的黑煙卻沉如死水,一動不動。玉飛趕緊不再做任何隐藏,全力施法。這才明顯感覺到,絕對是自己的術法被對方禁锢。就像那拉陷阱的繩子,被人所卡。陷阱再厲害,觸發不了機關,就完全無濟于事。
暗室的煙霧彌漫中,一枚光燦燦的大黃印懸浮于空,似已照透一切。而那西京張少,嘴角早已浮起一個淺笑。空氣中的法術流轉,确實是被它精準地鎮住了。
玉飛呆愣當場,冒出一身冷汗。
這才反應過來,不是自己的陷阱騙不了他,而是這種程度的陷阱奈何不了他。結丹修為在元嬰修士面前弄法,還是太自不量力,有如蚍蜉撼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