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的是饅頭和亂炖菜,賀诏雖然是将軍,但從來不搞特殊 ,将士們吃什麼他就吃什麼。
葉汁桃也不挑,來啥吃啥,一口饅頭一口菜,和賀诏印象中的葉汁桃很不一樣。
賀诏其實并沒有想過,他能和葉汁桃能面對面心平氣和的在營帳中吃饅頭就炖菜。
早上,他在營帳外聽着葉汁桃說話,突然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個葉汁桃并不是他從前認識的那一個。
他從不信怪力亂神,但也曾經聽人說過,‘家中兄弟發燒昏迷,醒來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的事兒。
想想葉汁桃的變化好像是從那個中藥的晚上開始——
迷迷瞪瞪看着他,邊動邊摸他,喃喃自語,“天哪,這個春夢好真實啊,這個帥哥的腹肌好硬。”
“你……”賀诏看着她有片刻失神。
“賀将軍,你說啥?”葉汁桃從一盤菜裡擡頭。
一張黑黢黢的小臉被汗水沖刷着亂七八糟。
“……”賀朝突然不想問了,“你臉上的顔料掉了。”
“沒事,我吃完再補就好了。”
葉汁桃笑得見牙不見臉,非常大方的将面前的菜往賀诏的方向挪了挪,“你吃呀。”
賀诏:“……”
***
嶺山剿匪意料之中的順利,賀诏率着賀家軍僅用了不到半月的時間就将其他人三五年都沒啃下的硬骨頭,啃下了,還嚼爛了吞了下去。
賀诏騎在棗紅色的高頭大馬上,身後是弓箭手搭好了弓箭對準了嶺山匪徒的老巢。
他于馬上喊話,“我們的人已經将你們包圍,聽知道諸位都是豪傑,不忍趕盡殺絕,特命我前來招安,諸位别再做無畏的掙紮。”
铿锵有力的話音落地,嶺山上緩緩的出現了一面白旗,那是他們投降的标志。
賀诏眼神一斂,擺了擺手,“收弓。”
這一次剿匪,總共就花了不到半月,收編了原本的嶺山匪首以及他的得力手下,守護嶺山當地的百姓安全,将狼馴化成狗,朝廷這一招可謂是高啊。
百姓們紛紛從地下住回到地上,空曠的街道也逐漸熱鬧了起來,先前那三十個到葉汁桃那裡學習小吃的女人也嘗試的擺起了攤,葉汁桃給他們提供的原始資金——朝賀诏借的。
一開始她們還很忐忑,直到第一位客人上門,緊接着是第二位,第三位,第四位……客人越來越多,客人絡繹不絕。
沒過多久,本錢也回來了。
葉汁桃欣慰的說:“你們看,我說的沒錯吧。”
女人滿眼是感激的淚,“黑軍爺,謝謝您。”
如果沒有面前這個黑軍爺,她們不知道,原來還可以憑借着雙手賺這麼幹淨的錢,可能還要繼續世世代代為娼下去。
“不用謝,這是你們靠自己的努力賺來的錢,要謝也要謝你自己啊。”
“黑軍爺,您叫什麼名字,您的大恩大德我們沒齒難忘,我想給你豎個碑。”
……
軍隊離開的那天風和日麗,陽光正好,賀诏看到嶺山界碑處,有一群女人在忙活,仔細一看就是葉汁桃上回教學的那班女人。
為首的女人,遠遠看到葉汁桃,就舉手打招呼,“黑軍爺,黑軍爺!”
“我在這呢。”葉汁桃應得很順口。
女人指着立在嶺山界碑旁的一大塊黑石碑道:“這是我按照軍爺,您的要求給你立的碑,您看看滿不滿意。”
“嗯。”葉汁桃眼觀鼻鼻觀口,不是很敢說話,主要這大石碑上刻的是賀诏的大名。
那日女人想給她立碑時,她說‘剿匪成功是賀将軍的功勞,如果沒有他賀将軍,我教的這些東西也無用武之地,刻他的名字就好。’
那女人聽進去了,刻了賀诏的大名,還自我發揮的在這大名兩側添了兩排字,“戰神下凡,威武霸氣”,這兩行字加的,簡直叫人尴尬。
賀诏嘴角抽搐的看着面前寫着自己大名還加上形容詞的大石碑,陷入無言。
不用想也知道,這石碑刻字的想法是誰的手筆,有時候他真的挺搞不懂葉汁桃的,一開始他覺得此女是個心機頗重的□□,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突然開始懷疑起自己——這樣的審美品味,此女真的心機頗重?
葉汁桃并不知道賀诏在心裡這麼想她,但是知道肯定會大呼一聲,“冤枉啊,我的審美也沒這麼奇葩,都是他們自作主張的啊!”
賀诏剿匪有功,聖上賞賜了不少東西給賀家,賀诏轉頭就送給家中各人,連葉汁桃也沒落下,她不是總說沒有裙子穿嗎?正好禦賜之物裡有一件水紅色的流仙裙,就給她了。
去到葉汁桃的院裡,發現人不在,腳尖一拐,走去賀玲處,果然她又在和賀玲梳妝。
賀玲給葉汁桃梳了個堕馬髻,驚呼,“嫂嫂,你真的好美,比九天下凡的仙女還漂亮。”
葉汁桃開心的捧臉,嘴巴上還要說着,“哪裡哪裡,你太誇張啦。”
“正好配這個薔薇珠花。”
賀玲從妝奁中拿出一朵大紅的珠花,仔細地往葉汁桃耳邊别,一别,更漂亮了。
“這珠花好漂亮。”
葉汁桃對着鏡子左照照右照照,滿意的不行。
賀鈴大方道:“汁桃姐姐喜歡就送給你了,我很多珠花。”
“真的呀,謝謝玲玲。”
葉汁桃忍不住摟住賀玲親了一口,側頭看到門衛的賀诏,也不知道他在那邊看了多久,猛然咳嗽起來。
賀玲也注意到了他三哥,“三哥,你怎麼來了?”
賀诏隻道:“她如今還在孝期,不合适帶如此鮮豔的花。”
葉汁桃連忙将花摘了下來,解釋,“對不起,我不知道,以後不會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