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璇便沒再說什麼,隻乖巧地将腦袋倚在白梅客肩上,甜甜地應了句“好”。
白梅客準備的房子在甜水巷,前往的路上要經過銅鑼街,指着窗外景色為白璇介紹時,白梅客突然想起,她昨日安頓羅浮在銅鑼街等着她一同回宛府來着。
而後來發生的事太多,竟将此事全然抛到腦後去了。
完了,放了羅浮一晚上的鴿子,肯定惱了。
白璇見白梅客面色凝了一下,有些奇怪:“怎麼了?”
白梅客搖搖頭,笑道:“沒什麼。”
她繼續為白璇講着京城的點滴,至于羅浮,咳,晚些時候見了,好好哄一哄,應當也是沒事的。
抵達甜水巷,原先的房主早将鑰匙交到了白梅客手上,隻是正欲開門時,白梅客卻發現門早就從外頭被人打開了。
遭賊了?
白梅客擰眉,推開門,卻在裡面見到了怎麼都沒想到的一人。
“羅浮?”白梅客驚訝道。而後又想起,鑰匙不止她,羅浮手上也有一把。
隻是奇怪的點在于,“你怎麼會在這裡?”
羅浮看了眼白梅客,又看了眼白梅客身後隻到肩膀,怯生生望着她的姑娘,不難猜出身後人是誰。
羅浮分别向兩人行禮,而後到白梅客身邊耳語:“我有要緊事得告訴您。”
白梅客眨了眨眼,看着羅浮,有些驚訝:“你沒生氣?”
羅浮:……
她記得她方才是說了要緊兩個字了吧?
好不容易凝起來的嚴肅情緒都被白梅客這一句給搞亂了,羅浮一時哭笑不得:“我,我快氣死了。”
白梅客一隻手悄悄拍了拍她的背,哄道:“你别氣,有什麼要緊事待會再說,我現在有要緊事。”
羅浮看了眼白璇,知道白梅客此刻必然歡欣,還能念着她是不是生氣了已經是很将她放在心上了,便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側過身子:“您去忙,我在偏房等您。”
白梅客點點頭,帶着白璇往屋内走去。
隻能說不愧是白梅客精心挑選下來的房子,一路上白梅客留心着白璇的表情,不難發現她對一切都滿意極了。
房子不大,兩刻鐘左右便也都逛完了,白梅客與白璇停在池邊亭中,正值盛夏,池中開了滿滿一池的蓮花,微風拂過,花瓣蕩漾。
白璇手搭在倚欄旁,看着滿池蓮花突然道:“長姐去忙吧。”
白梅客有些不解地偏了偏頭:“什麼?忙什麼?”
白璇低頭輕輕笑了笑:“方才那位姑娘不是尋您有事嗎?既如此,還是正事要緊,您去忙吧,這邊我很喜歡,長姐費心了。”
白梅客張了張嘴,正想說不要緊,她可以再多留一會,白璇卻轉過頭來:“長姐去吧,你我時日還長,不差這一會的。”
白梅客望着她許久,确定她神色中沒有一點勉強,終于松口:“我晚間來陪你。”
白璇笑着點了點頭,白梅客見狀便也轉身離開,沒有注意到白璇幽深複雜的神情。
隻怕好久都不能再見面了。
那便白梅客見到羅浮,對方将手中一個布包交到了白梅客手上,對上白梅客疑惑的目光,解釋道:“昨夜有人送來的,說見了您後交給您。”
昨夜?
白梅客瞬間便想起了昨夜答應夏華的事。
手中布包一下子仿若有千斤重,白梅客抿了抿唇,在打開之前,還是先問道:“秦鶴鄰呢?出宮了嗎?”
羅浮點點頭:“今早從宮中離開,已經回了宛府了。”
白梅客一愣:“回了宛楓,他是去……”
羅浮點點頭,接話:“是去見您的。”
白梅客沉默,低頭打開了布包。
裡面隻有一個小竹哨,還有一張薄薄的紙。
“——想你也恐怕不會來見我,便知告知你,若想繼續同你妹妹相親相愛,便想辦法徹底讓秦家不得翻身。”
信的最後留了個地址,又說若有一個人應付不來的,便去此處,吹響三聲竹哨,自會有人前來相助。
紙上的字迹白梅客從未見過,但一見這語氣,也不難想象到底是誰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