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好奇:“你也想上場嗎?”
白梅客搖頭:“我騎術不佳,就不獻醜了。”
徐雅栀自小在觀裡長大不是什麼秘事,在座幾人都知道,見狀也不意外地表示理解。
可白梅客還在繼續:“不若我們賭一賭,哪隊赢?”
有人來了興趣:“賭錢嗎?”
白梅客緩緩搖了搖頭,接下來的話她看着周尚錦,像是隻對着她道一般:“輸家,為赢家做一件事。”
這算什麼賭注?
衆人面面相觑,但白梅客卻很自信,她知道周尚錦一定會答應。
否則明日下獄的就是她。
桌上漸漸安靜了下來,周尚錦死死盯着白梅客。
“說笑的。”白梅客忽然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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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府,書房。
秦鶴鄰向宛恒說明了他與皇帝的對話,宛恒撫了撫花白的胡須:
“陸溫也是這些年行事過于放縱才惹得陛下不滿,不過你也要小心,除了陸溫外,盡量不要牽扯到旁人。”
秦鶴鄰沉靜着一雙眼,陸家走岔了路的不止陸溫一個,陛下也隻是打算借此敲打敲打陸家旁人,他自然是知道分寸。
宛恒又歎:“不過你才入戶部便彈劾陸溫,這件事結束後,隻怕恨你的人不少。”
秦鶴鄰聞言,竟然笑了笑。
這才是陛下的高明之處,他得罪衆人替陛下做事,而在新帝登基後,若想要得百官所向,直接拿他開刀便是。
所謂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不外如是。
不過好在他不在乎,據前世那般來說,隻怕根本等不到新帝登基,皇帝就會先動手解決掉他。
而隻要他識相,皇帝也不會對秦家的旁人下手。
故而秦鶴鄰面上沒有一點愁緒,甚至有心情安慰宛恒:“您不必擔心,況且陛下也并沒有讓我當主審官。”
正說着,卻忽然聽得下仆來向宛恒通傳,說是有人拜見。
宛恒聞言眉梢揚起笑意:“快請進來。”
看來是知道來人是誰。
不一會,院中央站着個高挑男子,年逾四十,五官英挺深邃,幾道淺淺皺紋無損他的風采,玄色衣裳更顯得他身材硬挺,氣勢逼人。
宛恒見了他很是高興,招了招手讓他進來。
男子邁開長腿,行走間自有一種軍人特有的利落風采,他直白銳利的目光射向秦鶴鄰,直到走近才略微收斂,對着宛恒微微側頭欠身:“老師。”
秦鶴鄰面色從容,不為剛剛男人無禮的目光所動,坦蕩地拱手行禮:“甯遠将軍。”
男人面上勾起一抹笑,直勾勾地盯着秦鶴鄰:“你認得我?”
“陳大将軍威名遠揚,京中無人不識。”秦鶴鄰迎上他的目光,濃黑的眼平靜無波。
更何況前世陳雲馳倚功自傲不敬陛下,後來斬首示衆時,他是監斬官。
陳雲馳又笑了笑,轉而面對宛恒緻歉:“昨夜回的匆忙,沒來得及拜見老師,還請您老見諒。”
宛恒顯然心情很好,笑着搖了搖頭:“不礙事,見過陛下了嗎?”
陳雲馳:“剛從宮裡出來,陛下屬意我去刑部,說最近剛好有個案子,正好叫我查一查。”
說着他看向秦鶴鄰:“我方才掃了一眼卷宗,那犯事的人,好像還是夏家公子。”
秦鶴鄰面上沒什麼表情,卻也已經确定,皇帝派去的主審官隻怕就是陳雲馳了。
宛恒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目光在秦鶴鄰和陳雲馳之間遊轉片刻:“這倒是巧,鶴鄰也知道這案子,你們二人正好可以趁此交流一番。”
陳雲馳卻是笑了:“老師您可饒了我吧,我這才剛回京呢,再說鶴鄰正是愛玩鬧的年紀,聽說今日恰好有春會,弟子不如帶着鶴鄰去湊湊熱鬧如何?”
秦鶴鄰:……
“走吧。”陳雲馳二話不說便已站起身來,“馬車已經在府外備下了。”
話已至此,宛恒也知道他這個學生的性子,隻好笑着沖秦鶴鄰搖搖頭:“去吧,否則這潑猴隻怕沒完沒了。”
他們到時氣氛正好,男男女女熱熱鬧鬧,賽馬銅鑼響起,秦鶴鄰與陳雲馳站上觀台,忽地看見一旁擺了張賭桌,上頭壓滿了籌碼。
陳雲馳看了幾眼,有些好奇:“這是在賭什麼?”
荷官笑道:“廳中幾位貴人押的碼,看這賽馬最後哪方赢。”
秦鶴鄰眼神好,掃一眼便看到桌上擺着的名冊,很快便看到最前頭的那個名——徐雅栀,她押了紅。
“這倒有趣!”陳雲馳笑開,“那我也來押一注……就,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