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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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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對于秦鶴鄰這樣從小學習禮儀仁孝的人來說,可以稱得上刻薄。

說這句話時,秦鶴鄰帶着滿滿當當的惡意。

但好在白梅客從小便是在這樣的惡意中長大的,對于什麼時候該如何應對何種惡意最為得心應手。

白梅客垂下眼,睫毛顫了顫,思緒稍動,改了主意。

她輕笑了一聲,像是完全沒有聽進去秦鶴鄰方才的譏諷似的,眼神飄向遠方,并不為自己辯解:

“我身份低微,那些仆從暗地裡是怎麼說我的,我都清楚。”

“軟蛋、慫貨、野雞還想攀高枝兒……”她的語氣稱得上輕快,那些侮辱從她嘴裡說出來,聽着教人心酸。

如果這個時候她稍稍擡頭看看秦鶴鄰,便能發覺這個看起來一向厭極了她的人,眼裡是十足十的不忍心。

話音落下,又是一聲雷,随着雨聲嘩啦啦落下,屋外狂風驟起,沿着狹隙吹開窗,熄滅了桌上那盞燭燈。

眼前蓦地昏暗下去。

白梅客被吓了一下,話一截,尾音顫顫聽着像泣聲,卻依舊垂眼将餘下的話說完:“……還有我配不上您,您遲早會厭棄了我。”

說完像是自己都覺得可笑:“但其實您現在就挺厭我的對不對?”

語畢,她頓了頓,卻也沒有等到秦鶴鄰回應,直到又吹進來一陣風,她才自嘲地笑了笑,徐徐又道:

“但這裡不是我家,我爹不在,我娘也不在,我知道我罰不了他們。”

或許是環境昏暗讓她少了些戒備,她的聲音聽起來并不似往日柔和,沙啞粗粝,帶着點說不出的疲累,卻聽起來更為真摯。

秦鶴鄰去點燈的念頭打消了。

從他這裡,隻能看到榻上一團黑影,女人卸了力,緩緩倚靠在身後枕褥之上,剪影瘦削,面容隐在帷幔後,并不真切。

白梅客還在繼續:

“我處處躲着,生怕那些人發現,發現這位少奶奶已經知道他們背後妄言,卻遲遲不做出懲處。”

“……那樣太窩囊了。”

像被重擔負壓許久的人最後放棄的低歎。

她的語氣并不重,也沒含多少情緒,可秦鶴鄰聽着,莫名覺得前世今生加起來,隻有此時此刻,白梅客才稍稍對他露出了一丁點兒的真心。

“夫君。”

她喚他。

“今日多謝您可憐我。”

替她保全了那一點點臉面。

“可惜,我讓您失望了。”

秦鶴鄰默了許久,房中一片安靜,隻聽得屋外雨水潺潺。

白梅客主動側身點亮了那盞熄滅的燭燈,一時間用以遮羞的昏暗消失不見,她眯了眯眼,第一次有些厭倦這樣磊落的明光。

照這麼幹淨做什麼。

秦鶴鄰微微側目,他的妻子一手挑着燈芯,另一隻手緊緊攥着身上錦被,察覺到他的目光,她擡起眼,沖他露出一個有氣無力的笑。

她的床帏還是新婚的豔紅,赤光映在她的臉上卻并未增添嬌俏,反而更顯寥落,像來錯了時節,隻能獨自面對一片蒼茫白雪的梅花。

白梅客一錯不錯地看着秦鶴鄰,在他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難過,看到了他稍稍嗫嚅的嘴唇。

他應該說些什麼的,她想。

可等了又等,直到秦鶴鄰眼底恢複了往日的幽深,雙唇也落回一如既往的平靜,她還是沒有等到他的話。

就在她以為秦鶴鄰不會回應時,他卻擡起了手,像是要落在她的發頂。

白梅客心下好笑,仰起頭,等着他的安慰。

他的手越來越近,卻在距她隻有幾寸的距離時忽地停下,此時白梅客已經能隐約感到他寒涼的溫度,可秦鶴鄰卻像是想到了什麼,幾息後,生硬地在空中轉了個旋,在白梅客怔愣的目光下,為她放下了挂起的床幔。

“……抱歉。”隔着那薄透的床幔,他的聲音有些低啞,“好好休息。”

說罷帷幔後的影子便要轉身離去,白梅客不知哪來的勇氣,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衣角。

然後撥開簾,看着他錯愕的眼神,輕聲道:

“這幾夜,我都沒睡好。”

-

秦鶴鄰到底沒留在白梅客房中。

白梅客看着空空如也的手,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慶幸。

那麼多肺腑之語,怎麼就偏偏說出了那句。

讓羅浮早些回房休息,白梅客行至窗邊,窗外雨愈大,庭院才出新綠的草木被雨水襲折,光秃秃的枝條落入水窪,搖搖晃晃拖出一道道水痕。

廊下紅燈未撤,燭光映落滿地,折出疏疏密密的光點。

在莊子上時她便明白,當義父來看她時,一邊表現出懂事的模樣,一邊再流露出些許委屈,得到的遠比她自己收拾那些仆從多的多。

成婚第二日得知秦鶴鄰為免六五的罰讓他去了翰林院後,白梅客就想試試這一招了。

看,多好用,秦鶴鄰沒有怪她。

想起躲在紅簾後的那道影子,白梅客忍不住喃喃:“心怎麼能軟成那樣呢?”

知道了這個,哪怕這次沒有拿到管家權,也值了。

她應該高興點的。

又是一聲雷,白梅客猛然回神,手下窗木已被水汽浸得潮濕,滿手的冰涼。

“呼……”哈了口氣,白梅客擡手阖上窗戶,回身吹了蠟燭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過去。

一閉眼就是自己方才說的那些話。

自欺欺人沒有用,就算她再怎麼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為了打消秦鶴鄰的懷疑,也不能否認,自己說那些話時,真的有那麼一點點委屈。

要是我爹娘還在,我才不會受這樣的氣。

初到莊子上時,幾乎每晚她都會這樣想。

她小時候其實是個性格很糟糕的孩子,某些時候甚至不如妹妹懂事。

脾氣大,認識她的長輩都說她像個炮仗,一點就着,偏偏膽子又小,隻敢在親近人面前撒潑打滾。

她還記得第一次鼓起勇氣在莊子上罰人的那天夜裡,她一個人躲在被窩裡抖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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