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找太子殿下說清楚吧!
雲珠才出房門,又一宮人步履飛快地過來,“雲姑娘,榮王殿下有請。”
雲珠想起袖中書信也是榮王殿下傳來的,且她還未見過榮王是何模樣,好奇地随着宮女七拐八繞地去了一處幽靜花廳。
雲珠心底思付,榮王行事這般隐秘,也不知要和她說些什麼,及至見了榮王,頓時恍然大悟地行禮,心道原來是他。
堂堂榮王殿下,當今皇帝的皇兄,也要随着太子殿下玩鬧,扮作那柳大人的伯父,也不知為個什麼。
如今更是對她溫和得很,隻見榮王也不點明兩人心知肚明的柳府之事,隻笑道,“不必多禮,坐。”
“多謝王爺。”
雲珠笑了笑,并未真坐下,依然立着,聽榮王肅容道,“你和太子殿下之間的誤會,想必皇後娘娘已向你講明了。”
雲珠驚了,“已由何人說明了?”
“皇後娘娘,哦,也是你的師父。”
雲珠慶幸自己沒坐下,不然得跳起來了,口中遲疑地重複,“臣女的師父?”
榮王見她驚得瞪圓了雙眼,一下真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你不知曉?”
好了,兩人總歸跳了一個。
雲珠總算鎮定下來,搖頭表示不知,後又忙地點頭,明白了,怪不得當初太子殿下能住到青州去,還對師父那樣恭順,原來竟是母子!
可也奇怪得很,既然是母子,兩人之間也不親昵,師父也是既未和自己提過她尊貴的皇後身份,也未點明過太子殿下的身份,如何想都十分異常。
雲珠正琢磨着呢,聽榮王急道,“皇後娘娘不告知你定是有别的思量,你日後再問皇後娘娘也不遲,眼下當務之急是太子殿下誤會了你!”
雲珠見他急得徘徊不停,安撫道,“王爺莫急,稍後臣女會向殿下說明此誤會……”
“雲珠!”
榮王不及她說完就踱到她跟前,懷着一絲僥幸問,“不管有無誤會,你當真對殿下無意麼?”
榮王今日真是豁出一張老臉了,他本打算将皇後的信傳給雲珠便罷手不管了。
可一思及蕭清珵對雲珠的上心程度,倘若雲珠當面否認了對蕭清珵的喜歡,也不知蕭清珵會傷心成什麼樣子,又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
雲珠卻不管榮王如何想,她向來坦率,不願虛以委蛇,對于此事也隻有一個态度。
隻見她堅定地點頭,“王爺,臣女确然對殿下無意,想必殿下也是因這誤會了才對臣女有意的!”
“并非如此,殿下是真的喜歡你,先前殿下求娶你被皇後娘娘拒了,殿下為此傷神許久,又胡鬧着扮作柳璋和你成親,哄騙了你确然是殿下不對,可他實在太喜歡你了……”
榮王活了這麼久,頭次做這種事,失了長輩顔面不說,還要說些着實讓人羞恥的話,不由漲紅了一張老臉,到底說不下去了。
可惜雲珠不會被蕭清珵突如其來的愛慕沖昏了頭腦,“王爺莫要激動,也無須憂慮,以臣女看,此事真不過是個誤會,想要解決容易得很。”
“等臣女向殿下講明誤會,殿下也就明白了,再大的熱情也該散了。”
“若散不了呢?”
“倘若散不了,便是殿下今日心中再有臣女,未必日後也一直有臣女,說不定過些時日就把臣女忘了。”
“當真?”
榮王見雲珠點頭,心裡也琢磨起來。
眼下太子皇侄是對雲珠癡迷不假,可這世間,也一向沒有吹不散的情意。
興許太子皇侄真是一時興起呢,皇後替雲珠拒絕的理由不也是這個麼?
倒是他太着急了,一時忘了皇室哪有長久不衰的情愛呢?
皇帝與皇後不就是個他親眼見證的例子?
榮王本是來勸雲珠接受蕭清珵的,眼下卻被雲珠勸住了,整個人從容了許多,又覺出适才姿态與自己身份不符,不由讪笑一聲,“能忘就好。”
雲珠也不好欣賞他的窘态,行禮告退,“如此臣女便去向殿下說明了。”轉身出了花廳。
不想才走幾步,迎面奔來幾個宮人,見了她大喜道,“原來雲姑娘在這裡!”
“殿下正四處尋雲姑娘呢!”
幾個宮人簇擁着雲珠向前走,雲珠在心中斟酌着言辭,神色也算自若,她是真覺把誤會說清便好了。
一衆人到了書房門前,隻雲珠一人進去了,其餘宮人按照蕭清珵的吩咐掩好房門,速速離去了。
房門一關,房裡昏暗許多,日光隻從敞開的窗戶處打進來,大半聚在了雲珠身上,餘下些許隻攏住了蕭清珵背身而立的挺拔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