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如果不是被殷濯抱着,褚采霧恐怕要把魂魄都吓散了。
此時便聽車外那女子道:“瑞辰仙君!我終于找到你了!”
小九抗拒道:“你是誰,為什麼對我爹爹不敬?”
褚采霧聽到瑞辰二字,猛得一驚,這女子知道瑞辰仙君名字,似乎很是愛慕,再加上這極其熟悉的聲音,那女子必定是荒神殿仙子,隗宴。
褚采霧真的很想把自己的身體藏起來,好在這回得病,隗宴無法看清她的樣貌。
隗宴尖細的嗓音一頓,問道:“那小白臉是你爹?他那麼年輕就,就?”隗宴後邊的話,硬生生沒說出來,半晌吐出一句道:“我回去定要司命好看。”
小九沒有回答關于殷濯是不是他親爹這個問題,這隻會越描越黑,解釋他不是親爹,小九怕殷濯對他心生嫌隙,總之不說為好。
隗宴道:“好吧,他現在也是我爹了。”
殷濯突然多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頗為不适應,他已經習慣常年在魔界蓋章了。
隗宴身旁的侍女差點要跪下來,堂堂荒神殿獨女,在凡間為了追瑞辰仙君,随便認爹……
侍女試探地扯了扯宴的衣袖,被隗宴狠狠地甩了個趔趄。
隗宴左顧右盼,看着小九道:“我娘親呢。”
小九眼睛本來就大,這回眼睛越睜越大,被這從天而降的隗宴,莫名其妙的震驚到,搶他爹又搶他娘,小九問道:“你,你是誰?為什麼認我娘當你娘?”
宴故作玄虛道:“你前世和我有婚約,你爹娘當然不是我親爹娘,這一世我是你表妹。”
被堵路很久的馬車夫,無法馳騁駕馬,終于忍不住道:“小姑娘,這男孩是挺秀氣的,你看看你這一身行頭,也不像是沒錢的人。”
隗宴看了看自己的裙擺,得意道:“算你識相。”
馬車夫又道:“你要不是看着挺有錢的,我都懷疑你腦子有問題嘞。”
隗宴頃刻間怒火中燒,她在仙界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和她說話。
殷濯橫抱着褚采霧從馬車走下來。
褚采霧這次仔細看着自己的臉和身體,很是反胃,密密麻麻的黑斑,就像死了好幾天。
褚采霧看着自己的身體,徹底沒有動力再幹什麼了,疲憊的飄在身體上空,随着殷濯一步一步走向小九。
小九一把抓住褚采霧的手臂,哭道:“娘你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褚采霧耷拉的頭又支楞了起來,從高空看着小九,她沒想到有一天還有個人給她哭喪,但她總覺得自己沒死,應該是被那飛針毒成這個樣子的。
隗宴一眼都不敢看向褚采霧,用帕子遮着眼睛。
馬車夫掩面問道:“夫人這害了什麼病?”
殷濯瞥了一眼小九,随後道:“你娘沒死。”
褚采霧飄向殷濯,看着殷濯頭上花蕊搖曳的梅花簪,不由得被迷住了眼睛,她要不是親身和殷濯相處一段時間,她可不相信,殷濯有着翩翩少年的樣貌,會如此老成做派。
好在,殷濯替褚采霧說了一句,她沒死。
殷濯用手貼住褚采霧的靈脈,嚴肅道:“她中毒了,必須要找到銀月霖。”
車夫連連歎息:“銀月霖?我聽說書的說過,那銀月霖千金難買,而且聽說從來不明碼标價,千金起拍,價高者得,不是王公貴族,難啊。”
隗宴掐着小九的左側臉蛋道:“你哭什麼哭,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愛哭鼻子。”
小九倔強的将臉向右移,臉蛋都快變形了。
隗宴又道:“好吧,你還是挺倔的,看在你倔的份上,我幫你娘買銀月霖。”
殷濯微微側目,小九和車夫都怔愣在原地。
褚采霧突然聽到自己還有救,瞬間吊出一口氣來,随後又洩氣了,期待太高就會失望,她又沒辦法自救,那就躺平好了。
隗宴驕傲地掃視着他們,不屑道:“怎麼?你們都不相信嗎?”
隗宴楊柳細指輕擡,輕按發簪,拂過自己的臉:“本小姐有都是金子。”
馬車夫合不攏嘴,大笑道:“姑娘你是哪家有錢人的小姐,養傻了吧,哈哈哈哈哈。”
褚采霧把目光移到車夫身上,她想悄咪咪地告訴車夫,其實那姑娘不是傻子,他才是。
隗宴是荒神殿的獨女,在仙界都是要什麼有什麼,何況人間這點金塊。
殷濯抱着褚采霧,準備回到馬車,微微側目道:“既然要一起去,就别堵馬車。”
隗宴歡歡喜喜地跟在小九身後,上了馬車。
褚采霧覺得殷濯這樣做非常好,能省很多金子,雖然不差這點金子,但是省下的這些錢,起碼夠她吃幾百隻酥脆鴨子了。
隗宴在馬車裡,時常讓侍女打開車簾。
褚采霧感到一陣冷氣沖進馬車,原來魂魄也能感受到冷意。
殷濯順着掀開的簾子,對車夫道:“勞煩您快點帶我們到相國。”
褚采霧眉眼彎彎,笑着看向殷濯,雖然現在沒人能夠看見她,但是她也忍不住高興又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