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褚采霧扶起老翁，三人循聲走到那棵枯樹後邊，褚采霧腳下的白雪已經被染紅。

老翁立刻沖上去，用整個身子護住小男孩。

褚采霧向前探望，那被圍毆的小男孩鼻血源源不斷地往下流，地上散亂着好幾截被扯斷的頭發。

小男孩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活像一隻花貓。

周圍三個小男孩擡起拳頭，就要往老翁身上打，褚采霧上前制止道:“你們幾個小孩，為什麼打人？”

其中一位紅衣小男孩剛要破口大罵，看到褚采霧的衣裙，以及旁邊站着的殷濯，男孩硬生生将話憋了回去。

另外兩個小男孩賊溜溜道:“他偷了我們的白面餅。”

老翁懷中的男孩沒有說話，也沒有反駁。

褚采霧向周圍看一圈，也沒看到白面餅，道:“我怎麼沒看到白面餅？”

小男孩眼睛賊溜溜地翻着白眼，往老翁懷裡一指，道:“白面餅被這沒媽的孩子吃了。”

褚采霧向後退幾步，用手半遮着臉，小聲問道:“他們哪個是瑞辰仙君？”

殷濯看向老翁懷裡，褚采霧順着目光也往那看去，正好迎目撞上這孩子的目光，那目光銳利中透着韌勁。

褚采霧避開這男孩的目光，果然瑞辰仙君連被欺負都是如此不屈，既然要帶瑞辰仙君入魔，那拉近關系總是好的。

褚采霧用身子擋住瑞辰仙君，向那兩位嚷叫的小孩看去，皺眉問道：“你們連偷吃證據也沒有，憑什麼打人。”

幾個小男孩耍賴一般嘶吼道：“就憑他沒娘沒爹教養。”

褚采霧從未想到，幾歲的小孩子竟有如此陰暗面，剛想反駁，便看到殷濯向這邊走來。

殷濯蹲在瑞辰仙君身邊，仔細端詳着瑞辰仙君。

一個耍賴男孩腳步微退，拽着紅衣耍賴男孩的胳膊，示意他後退，然而，耍賴的□□臉上沒有一點懼色。

褚采霧忽然想到一個主意，拉住瑞辰仙君的手臂道：”我就是他娘親，能給他吃好多好多白面餅，因為沒爹沒娘，你們就要欺負他，你們難道就高人一等嗎？“

褚采霧一串話說完，忍不住大口呼吸，她很久沒有這樣大聲說話了，忽然一陣笛聲響起，褚采霧的右臂被燃着火焰的飛針穿透 ，鑽心劇痛襲來。

再擡頭，那□□手上灼燒着懸浮的火焰，瞳孔閃着紅光，失神直愣，靠近他仿佛就像置身熔爐，褚采霧疼痛間感覺到劇烈的高溫。

老翁懷中的瑞辰仙君耳朵微動，但身體依然在瑟縮，牙關時不時打顫。

褚采霧的汗水已經貼透衣襟，像是被扔進火爐，支撐不住，倒在雪地中，褚采霧全身都仿佛不聽使喚，唯獨隻能輕輕的觸摸那皚皚白雪，沒有預想中的涼意，反而就像觸碰到開水一樣。

殷濯雙手結印，赤紅的法陣浮現在空中，輕而易舉便壓制住那怪異的□□，但殷濯的神情并不好。

老翁急忙去扶褚采霧，焦急道：”女娃醒醒，醒醒啊，好端端的怎麼還倒了？"老翁匆匆回頭,向瑞辰仙君招手：”小九愣着幹什麼，快過來扶着。“

小九是瑞辰仙君這一世曆劫的名字。

小九恐慌地搖着頭不肯上前：”她......她被火燒了，被火燒了。“

往世從未修行過的凡人是看不到任何仙魔術法的，老翁看不見□□的異樣，老翁也看不見褚采霧身上的火焰。

殷濯封住□□的魔力後，快步扶起褚采霧，探了靈脈，這情況比他預想的還要糟糕。

老翁見殷濯不說話，急忙問道：”公子，這姑娘怎麼樣了，是不是沒吃飯，餓暈了？”

殷濯環顧四周，周圍沒有任何怪異的地方，殷濯思忖後問道：“鎮裡有沒有聽過不知來曆的笛聲。”

老翁怔愣搖頭：“沒有。”

小九湊近殷濯，認真道：“有笛聲，每次我跟他們說有人吹笛子，他們都說聽不見。”

殷濯追問道：“笛聲響起之後，有沒有人臉上長滿很密集的紅色斑塊？”

小九指着地上的□□，小九道：“他就有。”

老翁聽着紅色斑塊，火焰燃燒，他已經反應不過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殷濯曾經對定北鎮有所耳聞，魔界和仙界的修士，經常會到此處與笛妖交易，被笛妖控制的人死後，亡魂都會被交易給仙魔兩屆的修士，笛妖就是如此獲得法力。

殷濯凝眉望着褚采霧，褚采霧額頭間浮現出銀月霖花印記，她所中的笛妖火焰很難解，必須找到銀月霖花，輔以她生平最親近之人的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