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晏明沒想過他和林雁珊久别重逢之後第一次交談是因為别的男人,還是一個跟他長相相似的男人,他沒法不多想。
“他在拍攝期間不配合工作,讓工作人員舉着裝飾框兩個小時,随意調整原本固定的位置。"
“導緻這個結果,他有一半的責任。”
晏明站起身來,那薄荷味又向她靠近了一些,他低頭看了眼他那隻被劃傷的手,視線又對向林雁珊。
“好。”林雁珊吐了口氣,“我跟他确認這件事,如果他...”
晏明打斷她的話:“我的交代呢?”
“他這幾天心情不好,如果需要賠償我會.....”
按照慣例,林雁珊不會為誰誰誰開脫,隻是她脫口而出的話,已經收不回來了。
晏明嗤笑一聲,坐回去,弓腰靠在椅背上,仰着脖子眼眸往下垂着,神态疲倦。
“當初怎麼不見你為我這樣說話?”
“還是他比我更會裝腔作勢哄你開心?”
林雁珊瞥他一眼,回道:“他不會像你這樣找我讨說法。”
“誰讓他沒名沒份的。”
他是前男友。
但是他是光明正大有過男友身份的。
莫嘉林算什麼。
本來林雁珊回來,晏明覺得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了,他編制了一晚上的新生活,睜開眼被這個來路不明的毛頭小子給搶走了。
一個初中物理都看不明白的傻蛋,仗着自己花言巧語把林雁珊勾搭走了,他之前怎麼沒看出來林雁珊是喜歡這種油腔滑調的人。
“之前的事情已經結束了,如果你想要什麼補償....”
“好啊。”晏明突然答應,“補償。”
林雁珊一楞,聽着他的條件。
“送我回家吧。”
“我沒法開車了。”
他似乎在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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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雁珊開到北裡路的街口,最裡是普通住宅,置頂七層,樓下有家24小時便利店,對面是北甯的曆史幾十年的筒子樓,進進出出魚龍混雜,各種叫嚣聲在傍晚時分最是嘈雜。
林雁珊把車停在門口的訪客停車位,跟着晏明下車進了門口的便利店。
他那隻沒受傷的手握着薄絨外套,大闊步地往前走,他極少穿很正式的衣服,永遠是懶洋洋穿着合身舒适的休閑裝,似乎一下班就能去海邊散上半小時步。
這小區沒進過林雁珊這般的豪車,保安多看了幾眼晏明那張天然無公害的臉蛋,一臉‘原來如此’的模樣把腦袋縮回了保安亭,嗦了一大口泡面。
“你不是搬到市中心的公寓了嗎?”林雁珊擡頭看了一眼小區旁邊吵鬧的巷口,正有兩個穿着包臀裙的女人手裡夾着隻煙在吵架。
“房子賣了。”晏明從貨架上拿了盒泡面,雲淡風輕地說着。
“賣了?”林雁珊看着他熟練單手撕包裝的動作,抱着手臂看了他一眼,“為什麼賣了?”
“捐款了。”
“什麼?”林雁珊聽見他這不着調的理由真的是反應不過來,“捐什麼款?”
“南錫之前不是發洪水嗎?”
“那用得着你賣房子捐款嗎?”林雁珊真是搞不懂他,叉着腰想罵他。
“當時房子已經賣了。”
那錢本來是他創業投資的本錢,晏明沒說,他看着林雁珊穿着某品牌未出售的連衣裙盛氣淩人地站在冰櫃面前,他突然覺得當年的決定不是一時頭腦發熱。
“我在新聞裡看見你了。”晏明接過店員給他用微波爐打好的泡面,又從貨架上拿了瓶礦泉水。
他側身盯着她,又把一盒酸奶放她懷裡,拎着面和水走到了外面的木椅上。
“你當時就躺在那個南錫野釣的那個破船上,我還以為你要死了。”
電視台的攝像機就掃了那麼一下,晏明當時正在和他的合夥人讨論企劃案,沒想到他就擡頭那一下看見直播,一切都沒後續了。
林雁珊坐在他面前臉色鐵青,她長的很美,妖豔又勾人,實在不适合做這種苦大仇深的表情。
他擡眸看了一眼她那怒火中燒的表情,歪頭一笑,把叉子插在泡面蓋子上,又接上她的視線。
“其實也沒全捐....”晏明隔着霧氣騰騰的面擡頭看了她一眼,“還是留了一部分。”
“你在我這裡也沒那麼重要。”他漫不經心地說着,一邊津津有味地吃着泡面,一邊講故事一般說着這任誰聽了都覺得離譜的故事。
“那你....那你...”林雁珊氣的說不出話來,攏了一把卷發質問他,“你搞清楚情況了嗎你就捐那麼多,當自己是救世主嗎?”
晏明喝了一大口冰鎮礦泉水,配上那冒着熱氣的泡面和伏在桌面上受傷的手,分手之後再見面應該是大公雞比美一般盛氣淩人的樣子才對。
他怎麼就這麼可憐兮兮的呢。
林雁珊靠在椅背上皺眉瞪着他,聽着他懶散地說完最後一句。
“萬一這錢就救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