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莫嘉林對自己莞莞類卿這個形容沒什麼太大的不适感。
反正林雁珊喜歡他就行了,管他像什麼混蛋,他都無所謂。
但是今天看着這個跟他眉眼七分相似的晏明,他還是有些心虛,他怕這個晏總比他更‘莞莞類卿’。
林雁珊這種朝三暮四的不定性的女人,莫嘉林放不下這個心。
他處處提防着,擔心自己當不成這個白月光替身。
至于真正的白月光。
林雁珊從來不避諱,莫嘉林吃醋,問她是什麼人,想着自己身材外貌一騎絕塵,有什麼比不上他的。
但是她隻說,白月光高考理綜幾乎滿分。
莫嘉林再也沒問過她。
林雁珊倒是覺得他挺可愛的,那天晚上送他一把Nih Huber成立20周年的紀念款電吉他。
莫嘉林覺得,白月光也不過如此。
白月光隻能活在記憶裡,而他莫嘉林則在姐姐香香甜甜的懷抱裡。
他算個什麼東西。
但是莫嘉林還是擔心,買了一堆書天天自己偷摸研究大學物理,之前在機場被粉絲拍到,在網上好一陣營銷。
林雁珊隻覺得他天天大晚上開着個小夜燈學物理影響她睡覺,更何況他一個文科生應該從高中物理開始學。
....按照遺忘曲線,應該從初中開始。
莫嘉林覺得自己為了迎合她做出了極大的努力,可是林雁珊不領情,他覺得委屈。
林雁珊哄他說,自己不喜歡腦子過分聰明的人,隻喜歡那種腦袋空空沒有心眼的乖弟弟。
莫嘉林覺得她這話說的話很傷人。
他不服輸,哪怕現在躺在醫院裡,他還是帶着他的初中物理的教材輔導,在他的床頭藏着。
林雁珊懶得勸他,正好給他找個事做做,省的他天天使不完的牛勁折磨她。
林雁珊陪了莫嘉林小半天,遊連那邊鬼哭狼嚎地就開始催命了,說今天吃不到居裡齋的八寶鴨就一頭撞死在醫院裡,讓她這輩子都沒有表弟了。
結果他威脅半天,隻接到林雁珊一句,撞牆的時候背着點人,别讓人救活了。
遊連住的醫院已經超過了居裡齋的配送範圍,點了個跑腿過去又因為天氣太差屢屢退單。
這小子活着就是來折磨她的。
林雁珊臭臉坐在旁邊挂了遊連的電話,莫嘉林又在旁邊假咳嗽了兩下想引起她的注意。
“姐姐你是有事嗎?”莫嘉林轉着他那雙濕漉漉的大眼睛,“你有事就先去忙吧,不用管我,反正我一個人也習慣了,我沒事的...”
.......
林雁珊對他這幅模樣司空見慣,沒說走,隻是起身說出去接個電話。
她站在走廊給老陳打了通電話,讓他去看看那小子的情況,說方便就給他去居裡齋買個八寶鴨哄哄,别搞出什麼幺蛾子來給人家醫院添麻煩。
林雁珊囑咐完一切,又說着給老陳的外孫女安排了北甯的學校,過陣子就可以去讀書了。
她一向擅長籠絡人心。
不然那麼多前任個個對她念念不忘。
尤其面前這個——林雁珊剛挂了電話就看見手腕上纏着綁帶的晏明正坐在診室的長椅上,擡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白色的襯衫上還有幾滴血迹,腰部的褶皺松垮垮地纏在他身上,胸口的扣子開了幾顆,露出白皙精壯的薄肌。
林雁珊之前就說過他适合去網上做男菩薩,比他在公司賣命掙得多。
“我隻是你一個人的。”
‘噌’地一聲,頭顱裡像着了火一樣,林雁珊腦子裡突然蹦出來他說過的這句話。
他受的傷跟莫嘉林脫不了幹系,到這份上,她一言不發也不合道理。
她放下手機,接着斑駁地日落往前邁了兩步,兩人的影子交疊在一起,周圍染着夕陽落下的金光。
林雁珊站在晏明面前,看了一眼他被包紮起來的手腕,袖口被挽起來,那截泛着粉白的手臂裸露在診室的白熾燈下。
他就這麼垂着手,任憑白紗布上滲出來絲絲血迹。
“這是莫嘉林弄的?”林雁珊不知道自己着哪門子急,扯出來些鬼話。
“裝飾框劃的。”晏明把手收了回去,那雙清泉眼還是擡頭看她,眼睛裡黑沉沉的,“莫嘉林傷我做什麼?”
隻是一句解釋,讓他說的語氣偏了軌,加重了那個名字,像是埋怨她一般。
“但....嘉林的事還是謝謝你。”
林雁珊不跟他計較,畢竟救了莫嘉林的小命,她怎麼也得感謝他一下。
晏明的神色沉了一下,從口袋裡掏出一盒薄荷糖,拆了封往嘴巴裡塞了一顆,那薄荷味道很重,在狹小的診室裡炸開來,熟悉的味道再從侵入林雁珊的鼻腔。
她其實不怎麼喜歡這味道,隻是當時跟晏明接吻時意請迷亂,荷爾蒙上頭的時候格外沉迷這個薄荷味。
現在清醒過來隻覺得這種味道過大的糖實在該停産了。
林雁珊輕飄飄屏了下呼吸,又回過神。
“莫嘉林怎麼樣了?”晏明散漫地問着,似乎是像真關心他的樣子。
“應該不是明天能回去上班的程度。”林雁珊頓了一下,“關于場地出現的問題,你會和乙方聯系的吧?這件事總要有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