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被詢問的部長秘書對面的是個紮小辮的青年公安,看起來年歲不大,态度卻很沉穩。
他和西野健又一問一答持續了十分鐘左右,終于站起來走出了審訊室的門,對靠在審訊室外看着監控屏幕的松田陣平搖搖頭。
“這樣效率太低了,新藥審查部門在職職員有一百多個,我們光拉人就拉了一下午,全部問完至少要好幾天,最後還不一定有結果。”
站在松田陣平旁邊明顯是他下屬的公安也點點頭。
“這些人現在全部被暫時安頓在警察廳,沒事跟外界接觸,但是肯定沒法留太久。”
松田陣平沉默了一會兒,半晌:“神谷,你派人去警視廳走一趟,讓本堂町小春警部帶人來幫個忙,我幫你跟刑事部參事官打招呼。”
神谷正是那個紮小辮的公安,幾周前他剛被星野真弓派去多羅碧加遊樂園找附近的交番簽保密協議。
他也是少數知道江戶川柯南真實身份的[零]組成員,警校畢業之後就進了警察廳。
他利落地點頭:“是。”
目送神谷的身影遠去,松田陣平轉過頭對他身邊站着的那個下屬道:“先排除所有和佐佐木大介沒有私人關系的職員,重點在新藥審查一部裡排查。帶回來的資料呢?”
下屬一正身子:“是。新藥審查部門的所有資料都被暫時存放在警備局的資料室裡,相原正在帶人整理。”
松田陣平一捏眉心,“誰讓他們放警備局的?”
下屬一愣,有些心虛:“…資、資料太多了,隻有警備局的資料室放得下。”
松田陣平“啧”了一聲。
“早說了讓她要一整層樓當辦公室。”
他轉身向前走去。
“讓相原把佐佐木大介負責過的所有資料文件送到我辦公室去,警備局資料室除了我們兩個暫時别讓任何人出入。”
“還有佐佐木大介的工作電腦,之前應該被警視廳公安部帶走了吧?讓風見自己送過來,給他權限走保密電梯。”
他腳步一頓:“對了,把紮克利·宮崎從東京大學接過來吧。”
下屬手指緊貼褲縫:“是!”
……
眯着眼看了會兒下雨的天空,星野真弓思考半晌,終于還是伸手摘下嘴裡那根尚未被點燃的煙。
一會兒要見小孩子,還是少沾點煙味好了。
她單手握住方向盤,黑色Aventador發出低沉的轟鳴聲,宛如流星般疾馳駛離停車場。
這顆流星最終停在了阿笠博士家門口。她打開車門走下來,按響門鈴。
最近這段時間和那位小朋友見了這麼多次面,作為一個陌生的成年人,于情于理她都該上門拜訪一下人家家長,保證自己會照顧好小朋友。
雖然阿笠博士并不是小偵探真正的家長,但也差不了多少。
門很快被打開了,一頭白發的胖胖博士見到來人,立刻笑了起來。
“啊,星野桑,是來接柯南的嗎?”
星野真弓一笑:“是啊,滿足小朋友的好奇心可是大人的義務。”
阿笠博士頗有同感地點頭:“星野桑先進來吧,我給你泡了茶。”
阿笠博士的家很寬敞,裝修又簡潔又明亮,看着都讓人心情好了起來。
星野真弓換上拖鞋,被帶去客廳的沙發坐下,對面正坐着捧着本書的茶發小女孩。
“柯南在換衣服,可能還要一會兒,星野桑你先喝點茶吧。”
阿笠博士說着走回了他的實驗室,不知道在電腦前搗鼓着什麼。
星野真弓饒有興緻地打量了一圈四周,确定這邊說話的聲音傳不過去,便直接坐在了灰原哀旁邊。
“看來你在這過得挺不錯。”
灰原哀終于把視線從書上移開:“是啊,托你的福。”
星野真弓一笑:“除了僞裝成你的親戚定期彙給阿笠博士的撫養費,我可什麼都沒做。”
灰原哀靜靜地看了她兩秒,不置可否:“所以,佐佐木大介的案子是怎麼回事?”
星野真弓眨眨眼:“那個啊,其實我已經大概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灰原哀一愣,“大概清楚?”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江戶川說你們公安有内鬼,你也知道嗎?”
星野真弓一哂:“雖然這麼說有點丢臉,但公安的隊伍可是很龐大的,隻要是有人的群體就有利益糾紛,無論那個群體的性質有多正義,都難免出幾顆老鼠屎。”
灰原哀:“你已經察覺很久了?”
星野真弓微微眯眼:“豈止是很久……”
她沒有細說:“當然,現在我隻是終于要借着佐佐木大介的事對某些老鼠屎動手了。小哀,如果你想到什麼可能有用的信息,也可以告訴我。”
她談論起自己的工作時總是帶着那種不容置疑的神情,結合那種對公安系統的了如指掌,灰原哀在心裡默默把對她職位的猜測再次提高了一個等級。
這既是好事也是壞事。警察們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忙,公安警察更是如此,現在一個高級執法機構的高層卻願意花這麼多時間親自研究跟組織有關的事,這意味着組織的可怕程度和國家對它的重視程度都比她曾經以為的要高得多。
她移開視線:“那麼我可以和你做個交易嗎?”
星野真弓一愣,饒有興緻地挑眉:“什麼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