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灰原哀無語地想趕緊吃完飯回實驗室一個人待着的時候,江戶川柯南突然話風一轉。
“不過,仔細想想,她應該不是那種人,如果她是組織的人,我現在就該對着琴酒的槍解釋我是怎麼變小的,而不是在這跟你讨論佐佐木大介了。”
灰原哀額頭上差點爆出青筋,半晌,她終于忍不住惡狠狠道:“你還沒忘掉你那個‘如果星野真弓是組織的人那麼她肯定掃一眼就能知道你是工藤新一’的假設啊?”
名偵探心虛地撓撓臉蛋。
“哈哈哈,我是真心這麼認為的……而且她絕對已經有所察覺了吧,反正肯定知道我不是普通小孩子。”不然怎麼可能願意帶着他夜闖警視廳?
他擡頭一笑:“不過,灰原,你還是活潑一點比較好,剛剛提到組織的時候你臉色也太差勁了。”
灰原哀一愣:“哈?”
沒等她反應過來,江戶川柯南又把話題轉了回去:“總而言之,可以肯定的是公安内部有組織的人,就是不知道松田警官他們是否已經察覺了。”
定定地望了她幾秒,灰原哀平靜地移開視線:“誰知道呢?”
…...
這天是個陰雨天。
松田陣平坐在他那輛黑色雪弗蘭SUV的後座,看着窗外的天氣輕輕啧了一聲。
他戴着那副眼熟的墨鏡,依舊穿一身黑西裝,因為天氣轉冷了,還在外面披了一件同色的大衣。SUV車身寬敞,他的存在感卻強到無法忽視,一個人鎮住了整輛車的空氣。
前座兩個警視廳的年輕公安戰戰兢兢。他們也是工作訓練中成績出色才被提拔上來的,但突然讓他們獨自面對站在整個國家警察系統頂點的警察廳還是多少有些不安。
特别是這位警察廳公安自從上了車,就渾身上下散發着一副不好惹的氣息。
不好惹的公安懶得搭理這兩個小年輕,兀自低頭掏出煙盒,往嘴裡塞了根煙。
他低頭看了眼手表确認時間無誤,随即幹脆利落地開門下車,旁邊适時伸來一隻打傘的手。
松田陣平從衣兜裡翻出打火機,火光在傘下一閃而過,照亮了墨鏡後垂下的眼睫。
給他打傘的公安是他的下屬之一。
“都準備好了,警部。”
松田陣平點點頭,一言不發地大步向前走去。
他腳踝昨天剛受了傷,這會兒卻已經完全看不出異常了。
數十把黑色的大傘頓時一起向前湧,黑壓壓的穿西裝的公安跟在他身後踏進這棟大樓,遠遠望去像一群雨夜裡的烏鴉。
大樓前廳等着PMDA新藥審查部門的部長。他剛剛才接到上級通知匆匆趕來一樓,迎面就撞上一大幫黑/道似的公安警察,差點以為這棟樓的地界要開始交保護費了,現在正緊張地抄着手帕擦拭額頭上的汗。
站在最前頭那個穿大衣的黑/道少、不,是卷毛警官看到他,面無表情地點頭,伸手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張紙。
“……這是?”新藥審查部長止不住地冒冷汗。
“搜查令。”松田陣平把那張紙拍在他胸口,兀自取下煙,平靜地掃了一眼整個前廳,又伸手拍拍部長的肩。
“你們部門的所有人都會被帶走問訊,走之前麻煩幫我們把這裡的文件資料整理一下,一起帶走。”
“這…警官先生,我們部門所有人都要?”
部長本以為隻有自己被問話的事,猛一聽見這個消息差點吓暈過去,“能不能向我透露一點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松田陣平輕笑一聲,就要越過他往前走。
黑壓壓的公安頓時準備繼續往前湧。
部長見情況不對,立刻拎着那張搜查令,小跑兩步把他拉住。
因為松田陣平氣勢太吓人,他隻敢伸出兩根手指捏住他的衣袖一角,那點力道基本是杯水車薪,卷毛公安卻好脾氣地停下了。
他轉過頭,難得十分有禮貌。
“還有什麼問題?”
部長緊張得反胃,但還是強撐着質問:“到底是怎麼回事?誰簽發的搜查令?PMDA是受厚生勞動省監管的,我們這裡有很多機密資料,上面知道你們這麼橫行霸道嗎?你是哪個部門的,我要問責你們領導!”
松田陣平面無表情地看了他幾秒,忽然伸手抽出部長手裡捏着的那張紙,舉到他面前。
“你認識這個簽名嗎?”
部長隻認得字,不認得人:“星…星野健一?”
松田陣平忽地一笑:“現任警察廳廳長也叫星野健一,您說巧不巧?本次搜查行動由國家公安委員會授意、警察廳廳長親自簽署搜查令,您沒有權利拒絕。現在公安夠格進尊貴的厚生勞動省大門了嗎?”
部長猛地一怔。
他那兩根手指再也使不上力,隻得顫顫巍巍地頹然站在原地,目送黑壓壓的公安們跟在領頭的年輕人身後毫不客氣地闖進PMDA新藥審查部門辦公室。
……
“姓名?”
“西野健。”
“職位?”
“我是新藥審查一部的部長秘書。”
“你和佐佐木大介關系怎麼樣?”
“……還行吧,我們中午偶爾一起吃飯,私人方面不太熟。我知道他跟他女朋友感情不錯,對了,聽說他最近去世了。”
“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不清楚,我們隻收到人事部的通知說之後會調新的人手進來。新藥審查部門的工作壓力太大,專業性又強,我們一直很缺人手。”
審訊室裡的對話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