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們的包圍圈越來越小,夏薇緊緊抓住時刻想動手的周文。
看在葉風眼裡,她是那般信任周文,抛卻了自己轉身就可以依偎于别的男人。
葉風掏出大衣口袋裡的和手掌一般大的銀色小槍,放在掌心把玩。
“薇薇,聽話。快過來,我在等你呢。”
李保镖趕緊也道:“少夫人,您快先過來。少爺已經讓廚房燒了您最愛吃的大閘蟹,冷了就不好吃了。”
那可不是玩具槍,那是可以一槍爆頭的緻命武器。
夏薇不懂槍,卻也知道葉風不會帶一把玩具槍在身上。
她即刻擋在周文身前,盯着葉風的眼裡隻剩下森嚴的戒備。
李保镖頓感不妙,忙喊道:“周文,你在做什麼?還不快帶少夫人過來。”
周文冷笑一聲,把夏薇拉到身後說:“葉風,你可真會選地。選在這個槍支肆虐的地方,想斃掉誰?”
葉風盯着一臉不敢相信的夏薇,微微笑:“還能是誰?”他拿起手裡的小手槍,對上周文,就見夏薇一把推開周文,用自己的身軀擋住靶心。
葉風笑咧了嘴,手指扣上扳機。
夏薇睜大眼,盯着他緩緩扣動的手指。時常冷厲的鳳目,此刻凄哀含淚。
他真的隻是想報複她而已。
她可以還,隻要他想,他可以随時拿走。
夏薇一眨不眨,等待子彈穿心而過。
她要看清楚他的眼裡有沒有一絲不舍。哪怕隻有一絲,她也知足了。
沒有他,她的生命會終結在二十年前。他現在要拿回去,她應該雙手奉上。
然而,葉風轉動槍口,對準了自己的腦門。
“當然是欺騙老婆的渣男。”他笑着說,漫不經心得好似無關痛癢。
夏薇就奔向了葉風。不管他是不是在開玩笑,她都害怕。
他可以報複她,但她不能看着他再受傷。
染紅麥田的鮮紅,有一次就夠了。
她現在知道夏鳴說的豪門深似海為什麼可怕了。因為生活在那裡面的人最擅捕獲人心。
明知眼前是個囚籠,她還是義無反顧地要沖進去。
她的心,對眼前這個欺騙自己感情的男人哭喊着:“不要!求你不要傷害自己!”
來報複她吧。來親自了結帶給自己災難的她吧。
葉風笑開了眉眼。她還愛着他。她還願意給他機會解釋。
他伸出手,向奔來的心愛之人。她滿眼恐懼,滿心為他,愛他入骨。
這樣愛他的她,怎可去了别人的懷裡?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就像他隻是從樓上卧房跑下來的瞬間,母親就與世長辭。
一聲槍響,子彈在葉風腳邊的地磚上爆破出一個洞。
李保镖和張保镖驚出一聲冷汗,慌忙把葉風拉到身後,擋得嚴嚴實實。
保镖人牆,即刻迅速擋到李保镖和張保镖身前。
他們不再手拉手,而是每人手裡都多出一把手槍。
槍口直對舉着槍一把拉住夏薇的周文。
“學姐,别信他!”周文喊道,“你要和他走了,就會一輩子都無法回國。想想你的家人。叔叔阿姨還在等你回家,還有夏鳴,他很愛你這個姐姐。”
被忽然的槍聲震回二十年前冬季的夏薇,愣愣回神,第一時間看向葉風。
見他完好地被保镖們擋住,跳到嗓子眼的心髒才緩緩落回。
那年也是這樣突然震響耳邊的槍聲,緊接着葉風就倒在了血泊中。
“為什麼要開槍?!”夏薇緊緊抓住周文手裡硝煙未散盡的手槍,“小李給你槍,是讓你對付壞人,不是讓你對付葉風!”
“我沒想對付他,但我不能看你再深陷魔窟!他利用你的感情,假裝殘害自己,要你自投羅網。這裡不是國内,這裡的警察是可以靠錢擺平的!”
話落,被槍聲吸引來的機場安保和巡邏警,包圍了大家。
周文就聽葉風對巡邏警說:“我的妻子被劫持了。”
流利的瑞典語滿滿本地熟的口音,警察和安保的槍口即刻對準了周文。
夏薇慌忙擋住周文,舉起手,生硬的英語透着無力:“不要開槍。我朋友不是故意的,他隻是不小心碰到了扳機。”說着求助地看着葉風。
葉風繼續對警察,說着瑞典語:“請不要開槍。我妻子已經被兇手控制了思想,你們懂的,就是那種斯德哥爾摩症。”
警察表示理解,其中一名放下手槍,對周文說着英語:“現在放了人質,隻需要交罰金,可以不追究。”
周文也不吃素,心平氣和道:“警察先生,你們别被騙子騙了。我可不是兇手。反倒是他,想要囚禁我學姐。”
流利的英文,讓巡邏警有些猶豫。他看向葉風:“你怎麼證明她是你妻子?”
葉風微微一笑,從大衣内袋裡掏出結婚證。
巡邏警看了看結婚證的照片,又看了看葉風和夏薇的臉,确定一模一樣,點了頭。
周文怎麼也想不到葉風會随身攜帶結婚證,更想不到巡邏警會因為一張結婚證就完全認定他是劫持犯。
即便他一點也沒有束縛夏薇,手槍的槍口朝着地上,還是被安保和巡邏警的手槍正對腦門。
周文不禁想或許這就是愛上格鬥女王的代價。
女王的身邊,哪有不危險?
如果他今天不幸傷亡,是不是就會永駐在她的心裡?是不是就可以超過葉風的分量?
但他忘記了女王是王。王,怎麼會允許身邊的勇士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