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薇鳳目一凜,剛要出拳,卻見葉風冷着臉罩來一件黑大衣,而後用力一拉衣襟,她就跌進了他懷裡。
“少,少爺?”
“别動。”他擁緊她冰雕似的身子,“第一天就想帶病上班嗎?”
溫暖的體溫,小火爐似的暖和着僵冷的四肢。
夏薇垂下眼簾,盯着葉風繃緊的嘴角小聲道:“對不起,我媽把我衣服都拿去保……洗了,就耽擱了……”
“沒關系。”葉風柔聲道。隻要你還願意來就好。
昨日一别,一晚不見那抹柔和的身影,他一大早就提不起精神。
葉風恹恹靠輪椅上,由保镖推着到餐廳。
随意喝了口咖啡,又吧嗒幾下盤子裡的澆汁肉丸,再看一眼手表,已經9點半,他撥通了夏薇的電話。
這個時間點應該是她報道完,來别墅陪他堆雪人了。
電話那頭傳來她吃驚而有些結巴的嗓音,他心中憋屈的起床氣就消散了。
為了這通電話看起來不那麼緊逼,他把安排在下午的遊泳提到了早上。
在水下,損傷過的脊柱,放了雙腿一碼,他也可以像個自由人一樣暢快遊泳。
但他已經受夠了被一群保镖小心翼翼地抱起,再小心翼翼地放下水,好像他是一堆随時可能散架的肉泥。
他是個标準爺們。爺們抱爺們這種厭惡的日子,到底還要持續多久?
夏薇信誓旦旦的保證,也不知能記住多久,就像她答應過要在他身邊,要和他堆一輩子的雪人。
這些,都隻有他記得吧?
歲月一年年流逝,他不來找她,她便不會前來。
他們之間,隔了春夏秋冬的交替,隔了萬水千山的距離。
他隻能一遍遍看着父親收集來的照片,看着她一點點蛻變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模樣,假裝自己參與了她的成長,假裝她越來越冷淡的眉眼隻為他綻放那抹明豔的笑容。
可是,她還願意接納這樣殘廢的他嗎?
即使堆雪人這樣三歲孩子都能做到的事,他卻難辦到。
“少爺,夏小姐現出門了。”
接到保镖的電話,葉風心中的大石落地了。
她起誓了。她願意陪在他身邊。
“但夏小姐有點不對勁,她沒穿衣服……”
“你說什麼?”
“穿,穿了,是沒穿外套,隻穿了薄薄的單衣……”
“跟上她!”
他得慶幸想離她近點,前兩日買下了離她家不遠的别墅。開車過去,十幾分鐘就到。
遠遠看見快被冰天雪地吞噬的她,他隻恨不能踩足油門自己追。
為什麼要不穿外套就跑步?
是想了一晚上,終于想明白無法接受他這樣殘廢的男人了嗎?
“為什麼不打電話說一聲?反悔了嗎?”葉風摟緊夏薇,感受冰冷的她在自己懷裡一點點溫暖起來。
不管你有沒有反悔,夏薇,你的生命早在二十年前,就與我綁在一起了。
“沒有。”擔心坐壞葉風的腿,夏薇雙手撐住坐墊,擡起屁股懸空。
葉風用力一摁她肩膀,她就重坐他腿上,重重的。
“會,會受傷。”
“沒關系,它沒什麼知覺,今日能感覺到重量,是它的福氣。”
“我很重……”比一般女子都重。1米75,卻有75公斤,趕超好些男子了。
“我不喜歡瘦不拉幾的,硌腿。”
葉風看看貼着自己腰的平坦腹部,想象着黑色秋衣下誘人的馬甲線。
什麼吹彈可破,都沒有她超達标的體脂率性感。
夏薇不明白葉風為什麼喜歡抱女性,估計和讓女子搬三袋大米一樣,因為自身無法完成體力勞動,喜歡看體力型運動。
她瞄瞄車前座盯着擋風玻璃目不斜視的兩位保镖,紅着臉小聲說:“少爺,抱人很累,您先松開休息下。等會到公司,我練一套拳術給你看。”
“隻能看嗎?”他低頭俯她耳畔,“可以手把手教我嗎?”
灼熱的呼吸,送來清新的竹香,好似夏日竹林裡的品茶,越喝越熱,渾身都要燒起來。
夏薇呼吸逐漸不穩:“當,當然,”
這要在賽場上,要犯大忌。
她撇開頭,想看看不斷對耳朵呼出熱氣的嘴巴,卻未估算距離。唇瓣輕輕擦過他的臉頰,觸上了柔軟。
一陣竹葉香的溫熱直逼腦袋,夏薇宕機,喉嚨不自覺吞咽。
葉風微微睜大的雙眼,慢慢彎起來:“味道,還好嗎?”
“香,竹,竹,香……” 夏薇木讷回應。
“哦?讓我試試。”他說着傾身,手來捧她臉。
夏薇呼吸猛一滞,手抓住後座扶手一撐,腿一擡,就坐到了旁邊位上。
而後她把身上的大衣拽到身前,包住頭。
激烈跳動心口,她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用力掐自己腿。
疼,鑽心的疼。
可是,為什麼會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