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風看看蒙住自己臉做鴕鳥的夏薇,舔舔自己唇,敲敲駕駛位的椅背道:“去第一百貨。”
可惜,淺嘗辄止了。
一路上,夏薇都縮在大衣裡,嗅着獨屬于葉風的竹香,腦中重複播放着兩人不慎親親了的燥人畫面。
直到車子熄火,她拉下大衣,偷瞄狀況。就見葉風的臉逐漸放大,她趕緊閉上眼睛,壓住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髒。
啾!輕輕一吻落在眉心,夏薇猛地睜大眼,捂住額頭:“少,少爺?”
“扯平了。穿上衣服,下車吧。”
夏薇點點頭,掩住失落。
原來是兩不相欠。
這麼多年了,誰還會記得兒時無心的一吻:“薇薇,這是标記。從今天起,你是我的小薇薇了。”
保镖從後備箱拿來輪椅,伸手就要托起葉風的上半身。
葉風推開他,看向站旁的夏薇:“現在開始,都由你負責。”
“是,少爺。”夏薇上前,一手托他背,一手穿到他腿下,一把抱起來給放到輪椅上。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葉風都來不及喊停,自己就穩穩當當坐好了。
兩保镖楞了楞,立馬轉身當沒看見。
少爺喜歡看體育賽事,14歲時看到一位女孩奪得散打冠軍後,再不肯讓人抱。隻能接受雙手托住腋下,把他擡起來到輪椅。
下車倒簡單,難的是上廁所。
少爺必須要自己拄着拐杖獨立解決,為此經常摔倒。老爺就會大發雷霆。那些年,減薪和辭退是家常便飯。
少爺倒不喜趕人走,但誰要是第一時間就趕去扶他起來,看到了不該看的,就得挨一拐杖打,加赤腳在瑞典的冰天雪地裡跑10公裡。
夏小姐是女子,希望少爺能手下留情吧。
兩保镖望着地下室的日光燈,暗自祈禱。
夏薇看看忽然漲紅了臉的葉風,蹲下身子,輕輕捏他小腿:“弄疼了嗎?”
葉風放慢呼吸,壓制常年要自尊的應激反應。緊緊握成拳頭的手背,青筋暴露。
他盯着夏薇溫柔心疼的白皙臉龐,盡力不去想兒時那些上廁所都需要人幫扶的屈辱。
拿捏好力度的按摩,一點點從小腿往上,輕輕摁了摁膝蓋,而後到大腿。
捏着捏着,夏薇的眉頭蹙起來。
這和以往到養老院做義工見到的下肢癱瘓不同,緊實的肌肉彈性佳,并沒有呈現萎縮的瘦弱。
壯實的大腿圍,符合成年男性的标準,甚至達到健身的優秀。理論上來講,這雙腿不該失去行動能力。
那不能走的原因,大概率還是受傷的脊柱無法控制雙腿。
好在葉氏富可敵國,給葉風的護理和複建定是最頂級的,才能保證他的雙腿沒有越來越糟。
捏完腿,夏薇擡起頭道:“少爺,您的腿是我見過最美的。勻稱又結實。”
“是嗎?可它沒什麼用。”葉風微微一笑,似毫不在意。
“如果您不嫌棄,我願意取代它們。”
“一輩子都願意嗎?” 葉風微微抖着手,擡起她的下巴問。
一定是商場的地下室空氣不流通,讓人呼吸不暢,心跳都要停止了。
“願意,直到您幸福美滿。”她雙手握住他的手說。
阿風哥哥,再堅持堅持。醫學在飛速發展,很快就能找到醫治你的方法了。
“一言為定,永不反悔。”他勾住她的小拇指,心髒像忽然通上了電猛地搏動起來。
“一言既出,驷馬難追。”兩人拇指相貼,她聽到了自己的心跳。清晰有力,如戰場擊鼓。
葉風笑彎了眼,拉夏薇起來,親上她手背:“微微啊,你是我最滿意的保镖。”
“謝謝少爺誇獎,我繼續努力的。”
葉風聽得哈哈笑:“那帶我去最好的服裝店,我要買世界上最美的衣服。”
“是,少爺。”
兩保镖相看一眼,都看到彼此眼裡的驚訝。
雖然不知道這夏小姐和少爺什麼關系,但她是大家的福星沒錯了。
因為她的出現,少爺的笑似乎正常了。昨天也笑了,卻沒罰一個人。
乘進電梯,電梯門緩緩關閉,忽然一位穿着粉色小香風皮草的女人擠進來。
“葉風哥哥,真的是你。”她水靈靈的大眼,冒出愛心的光芒,直逼葉風。
站輪椅後的夏薇上前,擋住她癡迷的視線。
那女子就往左看,見有高大的保镖,就往右,也是高大的保镖,瞪向中間稍矮的夏薇。
“你這人怎麼回事?沒看見擋住我了嗎?”
夏薇垂眼,俯視嬌小女人擦了睫毛膏的翹睫毛:“随便看人,很不禮貌。”
“我愛看看誰,關你什麼事?快讓開。”
“你看的是我的少爺。”
“你的?”粉皮草女人上下打量夏薇,看見敞開大衣裡的挺拔胸脯,低頭看看自己瘦弱的胸前,攏攏皮草,“你是葉風哥哥的保镖嗎?”
“是。”
“那還不快讓開。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管你是誰,你都不該随便盯着人看。”沒有哪個下身不方便的年輕人,喜歡别人對他的腿和輪椅感興趣。
“你這人怎麼愣頭青一樣,我都喊葉風哥哥了,能是随便的人嗎?我可是他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