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清愣住了,他突然察覺到了一點不同—空氣變得比剛才安靜,顧景明的眼神太過深邃,他幾乎不敢看。
然後他看到顧景明從風衣口袋裡,拿出那個小小的深藍色天鵝絨盒子。
在他還未來得及說話之前,顧景明已經慢慢、認真地—跪下了。
單膝,手掌握着戒指盒,周圍的風一下靜了。他仿佛在畫中,隻是畫布此刻是現實。
顧景明擡頭看他,聲音低沉而穩重:
“林瑞清,從認識你開始,我一直都在學習怎樣靠近你——在你不說話的時候陪着你,在你畫畫時靜靜坐一邊,在你畫畫時靜靜坐一邊,在你發呆、失眠、焦慮的時候給你時間。”
“你不是一個輕易表達自己情緒的人,但我感受得到,每一次你眼神變柔,每一次你握我手多停一秒,我都知道,你心裡是有我的。”
“我想給你一個家。不是固定的牆和屋頂,而是個你可以完全安心地把世界關在門外的地方,而我,就守在裡
面。"
林瑞清站在那裡,臉上的表情在變化。
“瑞清,我愛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有時候…還是會覺得自己是壞掉的人。”
他眨了幾次眼睛,喉結微微動了動。他沒有立刻說話,也沒有立刻伸手去接戒指,而是緩緩蹲下,和顧景明一樣高。
他雙手環住顧景明的脖子,輕輕靠過去,把額頭貼在他肩膀。
過了幾秒,他聲音很低地說:
“我知道。“顧景明的聲音幾乎哽住,“我不需要你完美,我隻想你是你。“
“那…”林瑞清微微擡頭,臉頰因為激動泛紅,眼睛卻是亮的,“你要真的願意,跟一個有點壞掉的人過下去.....”
“我願意。”顧景明打斷他,堅定又溫柔。
林瑞清點點頭,嘴角一點點揚起。
“那你幫我戴上吧。”他說。
顧景明輕輕為他戴上戒指,那是一枚質感溫潤的白金戒,戴好戒指之後,林瑞清低頭看了看,笑了。他轉過身,挽住顧景明的手臂,輕輕靠在他肩上。
陽光正好,水面波光粼粼。兩人的影子被拉長,重疊在一起。
林瑞清輕聲說:“我以前不太确定自己有沒有'未來'這種東西...但現在有了。”
"我也一樣。“顧景明說。
他們就站在那座橋上,在舊世界的心髒,在河水與光影交錯之中,把彼此的人生并入了同一幅圖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