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溺在晨光裡的慢調時光

中央空調的嗡鳴混着咖啡機的研磨聲，謝疏桐蜷在工作室的懶人沙發上，鼻尖還萦繞着昨夜香槟的甜膩餘韻。晨光透過整面落地窗斜斜切進來，在許聽瀾挽起袖口煮咖啡的背影上鍍了層金邊，那人腰側别着的銀杏葉鑰匙扣随着動作輕輕搖晃，撞出細碎的光。

"頭疼嗎？"馬克杯遞到眼前時還騰着熱氣，謝疏桐盯着杯口漂浮的奶泡，突然想起醉酒時自己含糊不清的告白。耳尖瞬間燒起來，他别開臉嘟囔："早知道就不喝那杯香槟..."話音未落，指尖突然被塞了顆草莓味的糖，許聽瀾的指尖帶着咖啡豆的溫度。

"下次慶功宴，換成草莓氣泡水？"少年俯身時，西裝下擺掃過他膝蓋，謝疏桐聞到若有若無的檀木香。工作室角落的畫架上還擺着未完成的新稿，草稿裡模糊的輪廓像是兩個依偎的人影，被陽光曬得發暖的畫布邊緣，沾着幾點昨晚打翻的香槟漬。

飄窗上的貓突然跳下來，橘色毛團輕巧地落在兩人中間。謝疏桐伸手揉它蓬松的腦袋，貓咪舒服地呼噜着，尾巴纏上許聽瀾垂落的領帶。"給它起個名字？"許聽瀾把貓抱進懷裡，指尖順着它脊背梳理，"叫香槟怎麼樣？"

"太敷衍了！"謝疏桐坐直身子，後腰不小心撞到沙發靠墊，疼得悶哼出聲。許聽瀾立刻放下貓湊過來，掌心隔着襯衫覆在後腰舊傷處輕輕按壓："還疼？是不是昨晚在包廂..."話音戛然而止，兩人同時想起醉意裡糾纏的吻，空氣突然變得粘稠。

橘貓适時地跳上畫案，打翻了洗筆桶。顔料混着清水在木質桌面蜿蜒，謝疏桐慌忙去扶，卻被許聽瀾按住手腕："别動。"少年抽出紙巾仔細擦拭他指尖的藍紫色，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像星空落在你手上。"

陽光漸漸爬到頭頂時，工作室飄滿了可頌面包的香氣。許聽瀾不知從哪變出個野餐籃，在地毯上鋪開格子餐布。草莓果醬塗在酥脆的面包上，謝疏桐咬下一口，酸甜汁水混着奶油在舌尖爆開。橘貓蹲在一旁巴巴望着，爪子扒拉着許聽瀾的褲腳。

"下午去天台曬太陽？"許聽瀾遞來冰美式，吸管上還沾着水珠。他翻開謝疏桐的速寫本，夾在其中的銀杏書簽飄落，正好蓋住某頁未完成的肖像——畫中人戴着紅繩鈴铛，眉眼間盡是溫柔笑意。謝疏桐伸手去搶，卻被人握住手腕按在沙發上。

"畫得真好看。"許聽瀾的呼吸掃過他發燙的耳垂，指尖撫過畫紙上自己的輪廓，"就是這裡..."筆尖輕點畫中人眼角，"少了點東西。"他突然傾身，在謝疏桐唇上落下蜻蜓點水的吻，"現在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