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意裡的心動軌迹

暮色漫進落地窗時，謝疏桐盯着高腳杯裡搖晃的琥珀色液體，冰塊碰撞的脆響混着爵士樂，在私人包廂裡織成溫柔的網。這是他第一次參加慶功宴，作為新銳插畫師的首個個人展大獲成功，主編硬塞來的香槟在舌尖泛着微甜，卻不及鄰座遞來的草莓慕斯。

“嘗嘗這個？”許聽瀾推過瓷盤，指尖還沾着奶油。作為本次展覽的策展人，他今天換了套深藍色西裝，袖口别着銀杏葉造型的袖扣——和謝疏桐畫裡的元素如出一轍。少年耳尖泛紅，用叉子戳破慕斯表面的巧克力脆殼，甜膩香氣瞬間彌漫開來。

不知第幾杯酒下肚，謝疏桐的世界開始變得毛茸茸。他望着許聽瀾說話時上下翻動的薄唇，突然覺得那些專業術語都成了溫柔的呓語。吊燈的光在對方瞳孔裡碎成銀河，他聽見自己問：“你為什麼要做策展人呀？”

“因為想遇見你。”許聽瀾的回答輕得像羽毛，卻在謝疏桐混沌的大腦裡炸開煙花。香槟的後勁沖上眼眶，他伸手去夠對方的領帶，絲綢觸感從指縫滑過，“騙人...明明是因為喜歡藝術。”

“藝術和你，我都喜歡。”許聽瀾按住他不安分的手，腕間的檀香混着酒香撲面而來。謝疏桐突然咯咯笑起來，身子一歪倒進對方懷裡，鼻尖蹭過溫熱的領口，“你身上好香...像...像畫材店的味道。”

包廂的空調發出輕微嗡鳴，許聽瀾的手掌覆上他發燙的後頸。謝疏桐望着近在咫尺的眉眼，突然想起第一次見面時，這人也是這樣穿過展廳，将他的畫作從角落移到最顯眼的位置。“其實我...畫了好多你。”他含糊不清地嘟囔，手指無意識揪着許聽瀾的襯衫下擺，“藏在速寫本裡，不讓别人看。”

“我知道。”許聽瀾的聲音帶着笑意，指尖擦過他泛紅的眼角，“就像我把你的每幅畫都刻在心裡。”這話讓謝疏桐呼吸一滞，醉意朦胧間，他感覺有柔軟的觸感落在額頭，像羽毛，又像蝴蝶的翅膀。

香槟杯從掌心滑落，好在許聽瀾眼疾手快接住。謝疏桐借着酒勁攀住對方肩膀，溫熱的呼吸掃過耳畔：“你說...如果我現在親你，算不算耍流氓？”他的睫毛上沾着細碎的亮片，在燈光下撲閃如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