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初舞台錄制現場,烏泱泱的聚集了一百多名來自三十多家經紀公司的練習生,大家都化上了精緻的妝容,服裝也是各種争奇鬥豔。
每個練習生的臉上都洋溢着野心勃勃的氣息,希望以最好的面貌在鏡頭前表現自己,能夠被很多人記住。
這次的選秀規則規模,和他們去年參加的完全不一樣,本以為初舞台隻是簡單的隻在評委表演就可以了,沒想到的是,這回除了評委,還要在一百多名練習生面前表演。
段齊晞為了方便舞蹈動作的流暢,和其他隊友商量好統一穿白色系,所以他隻穿了最簡單的純白T恤和運動褲,頭戴着一頂白色鴨舌帽。
一眼望過去,段齊晞簡單的打扮被淹沒在人海裡,并不出彩。
随後,源源不斷地有其他公司練習生進來,大家都忙着打招呼寒暄,他突然緊張起來,拉低帽檐遮擋視線,試圖掩飾自己的焦慮情緒,不說話僵直的坐在中間的位置。
束伽卻活脫脫一個社牛,每當有人經過他旁邊,都會去和别人握手打招呼,因為他混血的外貌,看起來年紀很小,也受到了很多人的關注,一直問他幾歲,是哪裡人。
也有人認出束伽和段齊晞,因為在之前那個比賽裡,他們也是備受關注,曾上過熱搜。
崔丹尼在晨川娛樂一行六人裡,一身亮片黑色西裝,顯得非常違和,可是從他一進門,歡呼聲就沒停過,他可是拿過冠軍和solo出道的人,現在卻重新變回練習生參加選秀?
其他練習生紛紛在讨論,氛圍變得更緊張了,每個對手都不容小觑。
“丹尼哥,你怎麼穿黑色衣服?不是說好都穿白色嗎?”束伽一臉天真地問。
“辰晨哥給我的。”崔丹尼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晨川娛樂另外幾個練習生聽到後,也不敢再對這位突然空降,卻倍受關注的崔丹尼再多議論。
辰晨是晨川娛樂的老闆,公司要主捧哪位王牌已經非常明顯。
他們正式表演時,也是專門給崔丹尼預留了更長唱rap的部分,五個白衣服,一個黑衣服,這初舞台淪為了崔丹尼和他的伴舞們。
莫杳再次看到段齊晞和束伽的臉時,已經是兩個月後,他們的選秀節目《青春愛豆》正式播出。
在片頭時,就看到了束伽練習舞蹈的鏡頭,莫杳興奮得直接從沙發上跳起來,拿手機瘋狂拍照記錄,可節目播了一大半,都還沒找到段齊晞的鏡頭。
終于,在介紹晨川娛樂出場時看到了他的身影,雖然他穿得很普通,但是段齊晞身上那種渾然天成,與衆不同的清冷氣質,莫杳還是能一眼認出他。
可直到所有人落座,都沒有給到段齊晞特寫鏡頭,隻見他一直拉低帽檐,沉默不語,他們表演結束時,他還是一句話也沒說。
評委低頭看簡曆,再掃一眼他們,單獨叫出崔丹尼、束伽和段齊晞,讓他們三個單獨表演。
崔丹尼直接上來了一段動感十足的popping,震撼到全場為他鼓掌叫好。
束伽則是和段齊晞合作表演了一段雙人高難度的breaking,結束時兩個人一起來了個絢麗的後空翻,看得莫杳心驚膽顫。
心有餘悸還沒結束,段齊晞連續一整套翻跟鬥特技動作,節目終于給到他個人特寫鏡頭,還放了慢動作,有幾秒,整個人好像在空中懸空了。
最後,完美落地,他心裡壓着的那塊大石放了下來,緊繃的情緒得到了釋放,舒心的對着鏡頭露出了小虎牙,嘴角上揚出好看的弧度。
她仿佛看到第一次和他相遇時,在舞台上時閃閃發光意氣風發的他,他眼裡消失了很久的光,終于回來了。
霎時,全場歡呼鼓掌聲比剛剛更熱烈,露出佩服和感歎的表情,就連同所有評委也都站起來鼓掌。
“你們三位都是曾經有過海外選秀經曆的,也有一點知名度,為什麼這一次還選擇來《青春愛豆》呢?”其中一位評委毫不隐晦的發問,最犀利也是大家最關心的問題。
崔丹尼直接拿起麥克風毫不怯場回答道:“雖然我出生在國外,但是父母都在這邊,在國外做練習生那幾年其實蠻想家的,包括後來出道了也不是很順利,能回來經常見父母,做屬于我的音樂,所以非常需要《青春愛豆》這個舞台。”
束伽則脫口而出,“因為齊晞哥也在這裡,所以我相信他。”
話音剛落,全場哄笑,有露出疑惑表情的,還有評委是一副“磕到了”的癡迷狀。
一旁的段齊晞趕緊幫他解釋道,“束伽是我從小看着他長大,我們在海外還是現在來到帝都,一直都是室友,一起學習跳舞唱歌翻跟鬥,後來我受傷就決定留在這重新開始,他也沒成功出道,但是我們夢想都是一樣希望有屬于我們的舞台,不管經曆怎樣的磨難也不會改變,來這裡無論結果是什麼,能在這幾個月時間裡學習更多,都是值得的。”
莫杳好久沒聽段齊晞講那麼長的話了,平時他都是惜字如金,除非遇到着急和他在意的事,要不每講一句話前都是思前想後,溫溫吞吞的。
最後,他們三人都被分去了A班。
莫杳開心地拿起手機在他們三人群裡發祝賀,轉頭一想他們手機早就被沒收了,也看不到信息,隻好撤回消息。
她關上電視,走過客廳,發現牆上的日曆被圈出了一處,歪歪扭扭的的字體寫着“sister birthday”,嘴角露出藏不住的笑意。
時間過得可真快,不知不覺,十幾歲的日子結束得懵懵懂懂,二十歲就這麼猝不及防地來臨了,去年生日還有他們陪在身邊,今年,卻隻有她自己一個人了。
“喂——”
莫杳仰頭,對着空曠的天花闆用力喊了一聲,尾音在寂靜中拖長,蕩開微弱的回響在這房子裡。
這三個月,感覺少了他們倆的嬉笑吵鬧聲,真的非常不習慣。
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們早已悄然滲透,成了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
六月的夏至日,帶着狂熱,席卷了整座城市,偶然刮起的夏風,伴随着樹上的蟬鳴聲,也都帶着絲絲煩躁感。意外之喜是,院子裡滿牆原本枯掉的野薔薇,竟然全都綻放出零零星星新的花朵,淡淡的粉色,一蔟蔟的依偎在一起,四周洋溢着粉色的花香,覆蓋在斑駁的圍牆之上。
爬山虎繞滿鐵欄杆,形成了一幅美麗的花牆油畫。熾熱的陽光穿過密密層層的枝葉間,牆上印滿銅錢大小的粼粼光斑。
爬山虎的生長速度,已經快到要爬到鄰居家去了,莫杳搬來一把椅子,拿來剪刀,想修剪一下它這毫無章法的行動軌迹。
站了上去後,她使勁伸長了手臂,踮起腳尖,但依然夠不到那株瘋長的爬山虎,隻能暫時下來,再去搬點磚塊來墊高。
“姐!我們回來了!”
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正蹲在地上數磚塊的莫杳蓦然回首,逆光之下,勾勒出兩張熟悉的臉龐映入眼簾。
一身白衣的他們恰好站在薔薇花牆前,微風拂過他們的衣角,耳邊聒噪的蟬鳴聲,仿佛在這一瞬被按下了靜音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