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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童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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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我總覺得有人在議論我,嘲笑我。教室裡的竊竊私語,走廊上的零星笑聲,都讓我如坐針氈。我越來越沉默,成績一落千丈,飯量銳減,經常整夜失眠。

"陸棠最近狀态不太對。"一天晚飯後,我無意中聽到陸辭對父親說,"他日記裡寫了很多消極的話,我擔心..."

我躲在走廊拐角,心跳如鼓。陸辭看了我的日記?什麼時候?我這一周并沒有拿給他看。但更讓我震驚的是他語氣裡的關切,聽起來如此真實,不像日記裡那個冷嘲熱諷的他。

第二天,父親帶我去看了心理醫生。診斷結果是重度抑郁症。醫生建議住院觀察,于是我被送進了市精神衛生中心的青少年病房。

病房的牆壁是淡綠色的,窗外有一株老藤,每天我都能看到它緩慢地向上攀爬。父親工作忙,大多數時候是陸辭來看我。他會帶我喜歡的水果,讀故事給我聽,甚至耐心地聽我描述那些荒誕的夢境。

"哥,為什麼我會做這些夢?"一天下午,我問他,"為什麼我總覺得别人在笑我?"

陸辭放下手中的書,罕見地露出了思考的表情。"小棠,"他最終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痛苦。就像我...有時候我也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自己。"他苦笑了一下,"但我們必須學會接受這些部分,把它們當作自己的一部分,這樣它們就不會控制你了。"

我驚訝地看着他。這是陸辭第一次對我如此坦誠,幾乎像是在承認日記裡的内容。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他的側臉上,為他平日蒼白的皮膚鍍上一層暖色,看起來竟然有些脆弱。

"哥...你有兩個自己嗎?"我鼓起勇氣問。

陸辭明顯僵了一下,然後慢慢露出一個微笑,卻不是平時那種完美的面具,而是帶着苦澀的真實表情。"也許吧,"他輕聲說,"但無論哪個我,都會保護你。"

那一刻,我感覺到心裡有什麼東西融化了。也許哥哥确實有秘密,也許他确實不像表面那麼完美,但此刻的他,對我來說已經足夠真實。

在醫院的兩個月裡,陸辭幾乎每天都來。有時他安靜地陪我坐着,有時他會講些學校的趣事。奇怪的是,随着相處時間的增加,他那種人格切換的頻率似乎降低了,更多時候是那個溫和的、會關心我的陸辭。

出院那天,陸辭幫我收拾行李。當他彎腰整理我的洗漱用品時,我注意到他後頸有一顆小小的黑痣,形狀像個月牙。這個發現讓我莫名開心,好像找到了一個專屬于我的秘密标記。

"看什麼這麼入神?"陸辭突然轉頭問我。

"沒...沒什麼。"我慌忙移開視線,臉卻熱了起來。

陸辭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這個動作以前總讓我緊張,現在卻莫名安心。"回家吧,"他說,"我給你做了檸檬派。"

十歲回校後,我發現同學們看我的眼神變了。他們竊竊私語,刻意避開我,仿佛抑郁症會傳染似的。隻有陸辭依然如常地對待我,甚至比以前更親近。課間他會來找我一起吃午飯,放學後等我一起回家。

我開始越來越依賴他,喜歡跟在他身後,喜歡不經意間碰到他的手,喜歡早晨在他房門外等他一起上學。我不知道這種感情是什麼,隻知道有他在身邊,那些噩夢和幻覺就會遠離我。

陸辭似乎也很享受這種依賴。他會縱容我靠在他肩上睡覺,容忍我玩他的頭發,甚至在我做噩夢時允許我鑽進他的被窩。但有時,當我對别人笑得太開心時,我能感覺到他投來的視線,銳利得像刀子。

十一歲那年,我喜歡上了班上一個叫林小雨的女生。她笑起來有兩個酒窩,辮子上總紮着藍色的蝴蝶結。我鼓起勇氣告訴了陸辭,期待他的建議。

陸辭正在寫作業,鉛筆尖"啪"地斷了。他慢慢擡起頭,臉上的表情讓我不寒而栗——嘴角在上揚,眼睛卻冷得像冰。"哦?"他輕聲說,"那個紮藍蝴蝶結的'兔子'?"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叫林小雨"兔子",但那種語氣讓我本能地感到危險。"哥...你不喜歡她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陸辭突然笑了,放下鉛筆走過來,雙手撐在我的椅子扶手上,把我困在他和書桌之間。他的臉離得那麼近,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氣。"小棠,"他輕聲說,手指輕輕撫過我的臉頰,"你還太小,不懂什麼是喜歡。"

他的觸碰讓我心跳加速,臉頰發燙。我不明白為什麼被哥哥這樣靠近會讓我如此緊張,但我知道我不讨厭這種感覺。"那...哥懂嗎?"我小聲問。

陸辭的眼睛暗了一下,某種我讀不懂的情緒一閃而過。"也許吧,"他最終說,退開一步,"去做作業吧。"

後來,我和林小雨的"戀情"無疾而終。不是因為陸辭的反對,而是因為我發現自己更期待每天和哥哥一起回家的時光,更珍惜他偶爾流露的溫柔。當我把這個發現告訴陸辭時,他露出了我見過的最真實的笑容,眼睛亮得像星星。

十二歲小學畢業時,我和陸辭已經形影不離。同學們都開玩笑說我們是"連體嬰兒",但我并不在意。陸辭成了我的整個世界,我的保護傘,我唯一信任的人。雖然偶爾我還是會想起那本日記,想起他可能有的另一面,但那些記憶已經模糊,像一場遙遠的噩夢。

十三歲上初中後,我的抑郁症複發了。重點中學的快節奏教學讓我喘不過氣,每晚的噩夢卷土重來。我再次陷入自我懷疑的漩渦,開始用美工刀在手臂上劃出細小的傷痕,看着鮮血滲出,仿佛這樣能證明自己還活着。

陸辭是第一個發現的。一天晚上,他強行掀開我的長袖睡衣,看到那些縱橫交錯的傷痕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為什麼?"他聲音嘶啞,手指輕輕撫過那些傷痕,顫抖得厲害。

我不知道怎麼解釋那種用疼痛對抗虛無的感覺,隻能低頭不語。陸辭突然抱住我,抱得那麼緊,幾乎讓我無法呼吸。"不許再這樣,"他在我耳邊說,聲音裡帶着我從未聽過的脆弱,"我的小棠...隻有我能sh你..."

那天之後,陸辭開始每天監督我做作業,陪我跑步,甚至在我做噩夢時整夜守着我。奇怪的是,他的兩個人格似乎在這個過程中逐漸融合,不再有明顯的切換。他依然是那個聰明優秀的陸辭,但多了幾分真實的情感,偶爾會流露出脆弱和擔憂。

"哥,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一天深夜,我問他。

陸辭正在幫我整理錯題本,聞言停下筆,思考了很久。"因為..."他最終說,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你是我的小棠啊。"

這個回答讓我心頭一熱。是的,我是他的小棠,他是我的陸辭。這個認知讓我感到一種奇異的滿足,仿佛我們注定屬于彼此。

十六歲那年,陸辭高二。一個叫陳默的男生向陸辭表白,被當場拒絕。我聽說後莫名松了一口氣,卻不敢深究這種情緒的原因。

直到有一天,我在陸辭的書桌上發現一張素描——畫中是我熟睡時的側臉,筆觸溫柔得不可思議。畫紙一角寫着日期和一行小字:"我的小棠,什麼時候你才能明白?"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某種模糊的預感在心底升起。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陸辭在qw我,醒來時我心跳如雷。這個認知讓我既恐懼又興奮——我竟然對自己的哥哥有了這種念頭,即使不是親哥哥。

十七歲那年,陸辭在高中畢業前夕向我表白了。那是個悶熱的夏夜,我們坐在天台上看星星。他突然轉向我,眼神前所未有的認真。

"小棠,我有話想告訴你很久了。"他說,聲音有些顫抖,"我...我喜歡你。"

世界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我看着他俊美的側臉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清晰,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膛。我想說我也喜歡你,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我們是兄弟啊,即使不是親的..."

陸辭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我熟悉的、令人膽寒的光芒。但轉瞬即逝,他很快恢複了平靜。"是啊,"他輕聲說,嘴角勾起一個苦澀的微笑,"我們是兄弟。"

那一刻,我後悔了。我想告訴他我也喜歡他,不是兄弟之間的喜歡,而是更複雜、更熾熱的情感。但恐懼封住了我的嘴,我隻能看着他起身離開,背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孤獨。

第二天,陸辭表現得若無其事,仿佛昨晚的表白從未發生。但我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變了——他依然溫柔體貼,但眼神裡多了幾分審視和距離。我試圖彌補,卻不知從何下手。

高三那年,陸辭收到了國外名校的錄取通知。我原以為他會拒絕——我們曾約定一起上國内的頂尖大學——但他平靜地接受了,甚至開始興緻勃勃地準備行李。

"為什麼?"在他收拾行李的最後一晚,我終于忍不住問出口,"我們說好一起上Z大表演系的..."

陸辭停下手中的動作,轉身看我,眼神複雜。"小棠,"他輕聲說,"有時候喜歡一個人,就要學會放手。"他頓了頓,嘴角揚起一個我讀不懂的微笑,"或者...給對方足夠的時間思考。"

他離開的那天,我沒有去機場送行。而是躲在房間裡哭得撕心裂肺,仿佛生命的一部分被硬生生剝離。窗外,飛機劃過藍天,帶走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以為這就是結局,直到三個月後收到陸辭的第一封信。信封上是熟悉的字迹,裡面隻有一句話:

"我的小棠,你想明白了嗎?"

我捧着信紙又哭又笑,終于明白一個事實:無論相隔多遠,無論有多少阻礙,我和陸辭注定糾纏一生。我們是彼此的鏡子,彼此的陰影,彼此唯一的救贖與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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