駒連蘇可太擅長這些了,玩弄人心,借刀殺人。
郝炎又道:“但你要問我他要搞什麼陰謀詭計,我不知道,我一想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就頭痛。”
賈旬章習以為常,他拍拍郝炎的肩膀:“郝弟你不是想揪出大夏與九黎勾連緻你父親于死地的仇人嗎?眼下就是個很好的機會。”
“我猜那九黎大軍的将軍應會與大夏的叛黨裡應外合,從内部瓦解大夏,此時那些叛黨就會有所行動,露出馬腳來。”
“那我要怎麼做?”郝炎仰頭問。
賈旬章的目光投向南方:“去長洲。”
走之前,賈旬章帶來一個少年:“這孩子還算伶俐,路途遙遠,就讓他在路上照看你。”
平江和長洲以長江相隔,最快便是坐船橫渡。
那少年打點衣食住行頗為熟練,路途無聊,郝炎與他攀談才得知這少年原本是四處漂泊的乞兒,多番輾轉來到平江,又走了大運被賈旬章挑中,進了郡守府做事。
“不是所有的郡都像平江這般好的。”少年淡淡道。
郝炎不知怎的,又想到在管洲時王舉超對他說的那些話。
兩人對着滔滔江水,半晌無言。
在船上颠簸了半月有餘,終于到了長洲。
賈旬章在得知郝炎身上有數千兩銀子時,便沒有客氣,路上的花銷都讓郝炎自己出。
開玩笑,他家裡都沒這麼多錢。
此時,郝炎便帶着少年去了錢莊,按少年說的兌了一百兩散銀。
找了一個還算幹淨整潔的客棧,少年讓郝炎待在房間裡休息,拿了幾十兩銀子出門了,說是要去打探消息。
郝炎自然是坐不住的,大夏美食衆多,好不容易來到長洲,肯定要品嘗一番當地的特色菜才不虛此行。
郝炎愛吃辣,一日不吃便渾身不得勁,他在寬闊整潔的街道上快步走着,雙眼搜尋着中意的小吃攤。
很快郝炎将方圓十裡都走了一遍。
沒有小吃攤。
一個小吃攤都沒有。
隻有靠在街邊,整整齊齊的,就連房屋材質顔色都一樣的飯館,牌匾也都是統一的黑底金字,沒有像平江那樣花裡胡哨的彩旗彩條,嚴謹到有些肅穆的地步。
郝炎是個樂觀的人,倒也不怎麼失望,找了一家賣牛肉鍋子的走了進去。
郝炎饑腸辘辘,興沖沖地将手邊的筷子擦了又擦,終于等到熱騰騰的鍋子端了上來。
郝炎探頭一看,傻眼了。
倒也不是這鍋子偷斤少兩,裡面牛肉片成厚厚一片,占了滿滿一鍋底。
主要是這鍋子看上去啥佐料都沒給,清澈見底的湯,給了半鍋綠油油的圓白菜,郝炎夾起一片白菜嘗了嘗味,寡淡。
牛肉也是寡淡的味,除了肉原本的香味外,什麼味道都沒有。
郝炎…郝炎難受了。
就算是在江都,人家喜歡吃甜醋口的,也把菜做得又香又有味道,這長洲的飯館是怎麼回事?
郝炎将一整鍋的牛肉和白菜吃完,湯沒滋沒味的,就沒喝,撂在那裡。
郝炎不信邪,又去了周遭幾家飯館看了看,都是類似的口味。
他隻吃了三成飽,沒的法子,去包子鋪買了三斤肉包往客棧走。
經過一排格外氣派的青瓦房時,郝炎突然聞到一股極為霸道的香氣,肉的脂香混着辣椒的氣味充斥鼻腔。
郝炎眼睛一亮,辣椒!肉!
他連忙上去敲門。
裡面傳來聲音,是個漢子,喊道:“炒了菜就來!”
半刻鐘後,有人來開門,郝炎一瞧,還是個熟人。
“來長洲了,你這去的地方還挺多。”王舉超靠在門邊。
郝炎也不跟他客氣,直接往裡走:“炒的什麼菜,這麼香。”
“哎哎哎,你上别人家蹭飯就空手來啊?”王舉超逗他。
郝炎把那三斤包子扔他懷裡。
院子裡已經支起一張小桌,擺着兩菜一湯,那個辣椒炒肉就在其中,冒着剛出鍋的熱氣。
就着那美味的辣椒炒肉幹掉三大碗米飯的郝炎終于吃飽了,心滿意足地同王舉超告别。
“我最近在長洲這邊做點生意,近幾個月都在這兒,想吃好吃的直接上我這兒來,哥們不騙你,整個長洲找不出一根辣椒,就我這小院種了一片。”王舉超就是用郝炎之前給的銀子開起了店子,正是缺銀子的時候,難得遇上郝炎這人傻錢多的呆頭鵝,立馬上了心,态度也熱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