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以清吭哧一笑。“你本來就像女孩子，再留長發，不就更像了？”

“像就像。正好再找個男朋友。”

“幹嘛呀，被女生傷到了？女朋友都不要了。”

“沒有。被男生傷到了。”

馬以清被這話沖擊了一秒，然後神思又穩了。“别鬧。”他想着，可能貝貝不想跟自己聊這個，都開始胡說八道了，那就換個話題。

“貝貝，打算考哪個大學？”

“H大。”

“哦，又要跟我做校友了。那學哪個專業想好了沒？”

“高考後再說。”

“也行。”

“沒準考不上呢。”

“不會的，我們貝貝這麼聰明，沒有貝貝做不到的事。”

燕北翻了個身，轉過來看着馬以清。

馬以清發現自己好像很久沒有這麼近的看過燕北了，他對燕北的印象一直都停留在小孩子的樣貌。燕北也很久沒有這麼仔細地盯過馬以清，他總是回避馬以清，就好像直視後，就會被發現自己隐藏起來的心緒。

燕北問：“你會網戀嗎？”

“嗯？”馬以清想了想，說，“不會。”

“這麼肯定嗎？”

“網戀，愛的都是自己吧。真正的戀愛還得現實談。”

燕北“嗯”了一聲，垂下眼睛，似是準備睡覺了。

“幹嘛問起這個？你不會是網戀了吧？難道網戀對象是個假裝女生的男生？”馬以清聯想到剛剛燕北說得被男生傷了心，越發好奇了，“高三這麼忙你還有空玩手機？咋認識的啊？”

燕北将臉往枕頭裡一埋。“沒有網戀，你别瞎猜了。”他的聲音受枕頭阻擋，變得悶悶的，“倒是你，天天玩遊戲，又那麼愛聊，要網戀也是你吧？”

“原來瞎猜的是你啊，你比我媽還操心。說起來，我媽怎麼一點也不操心我有沒有對象啊，我看她對鬧鬧都比對我上心。上次回來還聽她說，想給鬧鬧讨個狗媳婦，生窩小狗崽抱回來養。”

燕北沒有搭他的話，倦倦地閉着眼睛。

馬以清看燕北困困的樣子，也不好再開口打擾了。他想高三生是比較累，不知道燕北多久沒睡好覺了。他将燕北額頭上一绺要落不落的頭發撥下來，露出清爽的額頭，頓時覺得順眼多了。他的動作卻使燕北的雙眼睜開來，燕北看看馬以清，伸出手在馬以清頭上一抹，卻不是把上方頭發撥下去，而是把下方頭發送到上方。然而頭發到底是頭發，無法抗拒地心引力，很快就重新落了下來，并且因為有額頭骨骼的阻擋，沒能順利落到最下方，反而卡在雙眉之間，弄得馬以清很癢。

馬以清笑着伸手将頭發弄走，心想燕北難得也這麼手欠一次。在馬以清眼裡，燕北總是一副酷小孩的樣子，多餘話不多說，多餘動作不多做。挺拒人于千裡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