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以清卧室的床是一米五的,睡他們兩個其實有點小。但床很軟,躺上去并不覺得擠,還很溫馨。
燕北熟悉這張床,比自己家的床都熟悉。
兩人全都懶洋洋地窩在床上。馬以清趴着玩俄羅斯方塊,這個遊戲機還是去年生日時燕北送他的,他經常晚上拿出來玩,一邊玩一邊放空腦袋,很解壓。
燕北仰躺在床上,眼睛半睜着,望向天花闆發呆。
屋子裡隻有遊戲機發出嘟嘟的音效聲,聽起來越發催眠了。
馬以清趴累了,打算換個姿勢。他腿一提,就碰到了邊上燕北的腿。他這時候才想起身邊還有個人來。馬以清抽空瞟一眼燕北,見他好像睡着的樣子,就說:“是不是待在我家特别催眠?”
燕北含糊地應了一聲。
馬以清繼續說:“我每次回家,不知不覺就早睡了,在學校從來不會睡這麼早。”
燕北嗯了一聲。
馬以清看看時間,才八點多。雖然明早要早起,但也不用睡這麼早。玩俄羅斯方塊越玩越困,他幹脆放下遊戲機,面朝燕北,手往側臉上一支,拉開一副開聊的架勢。
燕北被他盯得不自在,幹脆翻個身,背對馬以清側躺。
馬以清伸手在燕北肩膀上戳了一下,說:“轉過去幹嘛?你轉回來,咱倆聊會兒天嘛。”
燕北不為所動,隻丢出一句:“聊什麼?”
“嘿嘿。”馬以清未語先笑,“貝貝,有喜歡的人了沒?”
“沒有。”燕北回答得斬釘截鐵,還有一點不耐煩。
“答得這麼快,肯定是假的。”馬以清笑得不懷好意。
燕北不說話了。
“說說嘛,喜歡什麼樣的?”
“那你呢?你喜歡什麼樣的?”
“我喜歡活潑的。”
燕北回頭,看着馬以清。“你有女朋友了?”
“沒有。”
燕北的頭又轉回去了。
馬以清伸出兩根指頭,在燕北的背上走路。他假想自己的手是一個小人,兩根手指頭是小人的兩條腿。小人走啊走,走到肩胛骨處,便是小山丘。越過肩胛骨,來到肩頸,便是一個深溝。溝的那一邊,是林木。小人走進淹沒腰際的林木中,将林木趟出兩條深痕。
燕北厭煩地将馬以清的手從自己的後腦上拿開。
馬以清說:“貝貝,你頭發該剪了。”
“不剪了,長了就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