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鸮白雀兩人活捉了那太監,幾人走出茅屋時,商藤有意地看了一眼窗牖,窗牖外直通長河,若無人接應,陳母必然粉身碎骨。
但商藤肯定,陳母未死,死了哪來後面陳弦找到陳母的劇情。
商藤收回目光,跟在魏郢身後,直到走到村口外,魏郢一腳踏上馬車,商藤頓住,不知上還是不上。
魏郢看到跟屁蟲一樣的商藤沒跟上來,懶懶開口,“公主若想自己走回去,也可。”
商藤一喜,迅速溜上去,找個離魏郢遠遠的地方乖乖坐下,黑鸮将門一關,馬車便開始行了。
商藤把頭埋得低低的,生怕魏郢來問她是怎麼發現石塘村的,不過故事當然是怕什麼來什麼啦!
魏郢一手撐起下颚,好整以暇地注視商藤,那目光直勾勾的,不作一點掩飾。
招,我都招,行了吧!
商藤頭腦風暴一陣,既然魏郢選擇救陳母,那他肯定是不願陳母死吧,再說上次魏郢和陳弦是碰面了的,那會不會就是一見鐘情然後為心上人保駕護航?
噢,多麼感動的男配情,是男主她就磕了。反正魏郢就喜歡搞事,看不得誰對皇帝真心好,她又靈光一現。
而魏郢不這麼想啊,魏郢此刻在想,商藤變了,變得很古怪,既然她都說了要那太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就把人交給她,她要是不能讓他滿意,那就恐吓她。
魏郢剛想開口把這個鄭重的任務交給她,商藤搶先開口,“其實本公主不想被皇上囚在手中,才想做點反抗他心願的事,我錯了,督主您可以不要告訴皇上嗎?”
“?”
魏郢滿臉狐疑,商藤頓時怔在原地,原來是她想多了。
商藤簡直想找個地縫鑽了,卻聽魏郢帶着笑意回了她一句,“那公主可要說到做到了,不然,會死的很慘。”
商藤聽懂了,魏郢是巴不得她和皇帝作對呢,最後那句話啥意思,來吓她不成?那他要是真殺呢?那就魚死網破大家一起死吧!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今日的商藤已不再是從前的商藤了。
如今的商藤,是鈕钴祿.藤!
魏郢不再繼續說,已有不想再提今日之事的意思在,商藤也不自讨沒趣,安安靜靜地坐着。
從山下到永甯街的一小段路颠簸得緊,馬車又駛得快,商藤與魏郢是對坐在兩個角落的。
車不停抖動,商藤心頭一跳,伸手抓住左側的車簾。
随着一次劇烈震動,馬車加速,商藤被往後擠,又猛地一下向前彈,車簾随之被扯下,啪一聲,商藤往前摔。
她下意識緊閉雙眼,卻沒有意料之中的痛,似乎撲在什麼軟軟的東西上了。
她眼睛和鼻頭磕到什麼地方,一股熱流從鼻中流出,車簾也散在她頭上,整個人狼狽不堪。
商藤大喊一聲,“怎麼開車的!”
她掀下頭上的簾子,這才發覺自己竟摔在魏郢身下,鼻子撞到他膝蓋了,她擡起頭,魏郢正環手冷冷地盯着她。
商藤尴尬地笑了一下,擡手抹了抹人中,黏黏的,熱熱的,濕濕的,她一看,整個手背都是血。
她隻見過一些輕微的傷口,像腿傷那種露點血珠什麼的倒也沒什麼,可這一手的血,還是她自己的,不禁吓一大跳。
商藤要準備尖叫,商藤馬上要尖叫,商藤尖叫了,“啊啊啊!”
魏郢輕啧一聲,彎下腰一手堵住商藤尖叫的嘴巴,一手抓起商藤的鬥篷帽子,将帽子一拽,去擦她的鼻血。
商藤怔愣片刻,眨了眨眼。
神經病啊拿她的衣服擦她的血!?
她準備罵魏郢,但被他捂住了嘴,隻能含糊不清的嗚嗚兩聲。
黑鸮聽到裡面的動靜挺大,吩咐馬車慢慢停下來,當他推開車門一瞬間,他的世界崩塌了。
隻見公主跪在地上“深情”地與督主對望,督主“溫柔”地替公主擦拭着臉龐。
噢,這是他該看的嗎?黑鸮仰頭看天,準備撤離現場。
白雀見黑鸮傻杵在那兒也過來,看見公主“打情罵俏”地嘟囔着什麼,督主捂着她的嘴,真真暧昧呐!噢,這是他該看的嗎?他假裝很忙低頭看地。
魏郢很快察覺到他們二人,連眼神都不給,“滾出去。”
他二人忙不疊地點頭,順手帶上車門,吩咐馬夫繼續走。
白雀滿臉八卦,“我就說督主這次在永甯街待得好好的突然上山是怎麼回事,果然是為了公主吧!。”
黑鸮闆着臉,“不可議主。”
白雀不屑地嘁他。
然而,實際情況是,魏郢正在街上尋找曾經他記憶裡那十個人,正巧處在上山的必經之路,他先是看到商藤上了山,後看到幾名太監持刀上山,那幾名太監其中一位,就是他要找的十個人之一的後人,也就是那個商藤說要他求死不能求死不得那太監,于是魏郢帶着人一起跟了過來。